咚,闯进来的血人摔倒了。重获自由的程云棠赶紧离远了些。拿起椅子护在身前,万一这人再站起来害她,她就拿椅子砸他。
惶恐的在心里数到十后,发现那个人好像是晕过去了,一动不动的。程云棠拿着凳子以蜗牛般的速度靠近。
地上这个人哪哪都是伤口,看不出是被什么划的。旁边那把剑跟在血中浸泡过一样。
这人是被仇家伤的吗?是从什么地方逃过来的。仇家会不会已经跟到了附近?救人的话,要干什么?她不会啊。
听到动静醒来的田渔歌匆忙间已经穿好了衣服,用袖子擦去糊在那人脸上的血。看清后脸上浮现一丝诧异。
她捡起地上的剑,看向程云棠:“有我在。别怕。”走出房门,身影潜入黑夜。
大约一里远。
数个蒙面人举着火把正在辨认地上的血迹。
“这边没有。”
“这边也没有。”
“在这。”
领头的确认完毕,朝着目标方向扬了扬手:“他受了重伤,跑不远的。主子有令,割下他的脑袋,才算完成任务。”
一道身影一道寒光,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又消失。接着,走在最后面的蒙面人倒下。
其他人听见声响,齐齐看去,目露惊骇。有人藏在暗处动手脚,而他们竟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顿时一个个警铃大作。
领头的蹲下,探了探倒地之人的鼻息:“没气了。”
众人的脸色比刚才更惧。折损了一名同伴,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这......
领头的:“何人在此偷袭?”说话间,同其他人一起,一脸戒备的环顾四周。四下一片寂静。没有人动,没有人说话。
领头的:“主子交代的事情,不容有失。我们沿着血迹继续搜。小心一点。”
一人一剑再度出现,收剑隐去时,又有一个蒙面人倒地。听到声响的众人心中惊惧更甚。
和之前一样,领头的蹲地查探:“死了。”
蒙面人相互看着彼此,只觉得一股恐怖的气息笼罩在众人心头。目前为止,已经死了两个人,皆是被人从后面一剑穿心。
他们不知道对方用的什么身法,不知道对方用的什么剑法。无从猜起。
领头的:“还请现身一见。”这次有声了,众人更加戒备,试图探听方位出手。“汪。汪汪。”狗吠声穿夜而来。
狗叫之后,恢复了寂静。
其中一个蒙面人小心问道:“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焉有活命之理,我们不如回去。应该很快就能收到他的死讯。”
领头的:“不可。我等必须割下他的头,此事才算了。”
他们继续走。有了前两次的教训,这回几乎是挨着的。人与人间距很小,方便及时发现、救援。
有一道身影出现,剑尖轻轻一划,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蒙面人倒下,血从脖颈处涌出,爬向地面。
众人心中的恐惧更重了。简装拿剑的他们,心上仿佛悬着千斤巨石。
领头的:“下这样的狠手,想是与我们有仇。我们修罗门一向结怨甚多,有人寻仇也并不是什么怪事。只是......”
额头有疤的蒙面人接道:“只是什么?”
领头的:“只是出手的时机未免太巧。”
“你是说,有人想阻拦我们杀他?”
领头的:“多半如此。”可这是主子安排的任务,不管谁拦,都不能退缩。
他们继续前行。转眼间又有一个人被抹了脖子。
他们都不是刚进江湖的毛头小子,经历过很多大场面。单人伏杀过不少人,也合力围攻过不少高手。从未有什么时候毫无还手之力。
眼下是例外!
他们没有办法攻击一个看不见的人。就像一个人永远不可能击败一个死人。
修罗门是江湖上最特殊的门派,全门都是杀手。门人最擅长的是,隐藏身份、隐藏面容、隐藏行迹,出其不意的取走别人的性命。
如今他们最擅长的东西,被加诸于他们身。
“头儿,咋们不能再走了,再走,就只有死路一条。”
领头的:“不往前,主子一样会杀了我们!”
他们在紧张中小心行进。一道身影鬼魅般飘来,递上一剑,飘走。又有一个蒙面人倒下了。
领头的:“我等自知在劫难逃,横竖躲不过一死。还请阁下露个脸,让我们兄弟几人做个明白鬼。”
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静。
蒙面人还剩下十个。他们硬着头皮往前走。此时黑夜正浓,月亮被遮住大半,月辉暗淡。此地是街上。许多人都在睡梦中,偶有几户,灯光微弱。
寻常人几乎是两眼一抹黑,看不清地面。他们习武,目力稍好一些,可根本不足以辨认血迹。需得点火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