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给足了他脸面。当然,内中实情如何这几人自有分晓。
最终这场会面还是不欢而散,晏玦不再理会他似有若无的嘲讽,只径自拿起茶盏。
这便是送客了。那几人也不愿在再留,早已个个如坐针毡,见状连忙拿话赶了晏见慈两句,惹得老者面色更差。
江意闻言轻笑了声,忙趁着他们起身作别之时,悄悄从窗下溜走了。
晏玦又留在靖水两日,暗地里走访安排了不少布置。晏见慈倒也没再来招惹他们,只是经那一日,双方不说彻底撕破脸,倒也差不离了。
晏玦口中的谕令便是归隐之事,晏见慈自然知道,可真要指望他照做,那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就连那所谓的年关之限,也不过是话赶话随口一提。晏玦也没打算年关再来探望他,安排下千山这边的一应事宜,便带着江意离开了。
芙蓉谷仍在靖水国土之内,离千山却仍有段距离。不过现在晏玦拿到了玉玦,便不再带着江意走不靠谱的水路。
这次出行江意仍然紧揽着他的腰身,晏玦将太阿出鞘半寸,手按剑柄带着她一路疾行。
不过这次两人心里有略有些古怪。江意将小脸贴在他的身上,依然不敢往旁边看。上回晏玦虽在她面前展露出了不少奇异之处,她却像是被遮住了半边眼眸般,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
现在的她倒是有了些猜测,只是仍不敢妄言。晏氏的奇诡之处太多,她就算多知道了些也只是平白惹人怀疑,并无什么益处。
晏玦则是半边身子隐隐僵硬,揽着她的手臂一次比一次不知所措。见小公主一如昨日那边将头埋在他怀里,晏玦只觉得心间全是乱七八糟的声音在吵架,一个在喊“好乖好乖!”,一个则在骂“你还真给江珩带小孩来了?”。
饶是如此,看着江意和昨日抱江珩一般无二的姿势,他还是觉出了些轻微的涩意,像是成了某人的哥哥替补品。
小公主的身量还未长开,抱在怀里便隐隐觉出高了些许,脑袋磕的位置也不大一样了。
靖水居北,去芙蓉谷便需往东南些走。他们下午出发,中间随意找了家客栈歇脚,翌日便到了芙蓉谷地界。
芙蓉谷虽名为谷,实则是一个小镇,镇子的中央才是偌大的花谷。谷中芙蓉大多要上贡给帝都,因而看守极严,就连镇上都有帝都驻兵。
镇子不大,且涉及到帝王权势,此地并未设立晏府。晏玦便带着江意找了家客栈,先要了两三碟小菜果腹。
江意又带上了幕篱。虽说燕汜那边对她逃婚的举动并没传出什么反应,但估摸着也是江珩的手笔。保不齐便有过路之人认得她,因而若非关起门来独处,她还是时时都需遮着面。
镇上现今没什么游人,秋意寂寥,也少有人愿意这时出游赏花。他们进了个带着门帘的雅间,江意便把幕篱摘下,小小地吐出一口气来。
左右无人,晏玦便将太阿取下,拿了客栈的棉巾细细擦拭。江意好奇地瞧着他的佩剑,便见他剑穗上挂着的玉玦似乎换了一个,比当初那枚略大了些。
“你的剑叫什么名字?”
晏玦擦拭的动作不停,也未抬头,回道:“太阿。”
江意将这两个字在嘴里念叨了几遍,琢磨不出什么,便也就作罢。她只是看着晏玦擦剑,觉得这剑很是漂亮。玄色的剑刃,金色的暗纹,擦完收剑回鞘时,还会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她刚想聊些什么,便听得旁边的隔间传来了几句说话声。那些人并未刻意压着嗓门,因而在一室寂静中很是清晰。
“哎,听我表舅哥的邻居的堂叔说,前段时间,那燕汜送去鱼凉和亲的竟是个空轿子!“
江意猛然听到了自己的事情,身子不自觉地便绷紧了,小脸上也显出了几分凝重。晏玦倒是比她轻松些,闻言也面不改色,甚至还有闲心从桌上的酒壶里斟了些酒出来。
江意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自然,在晏玦看来,小公主只是轻飘飘地瞧了过来,水眸中还蕴着些怒色。
他未开口答话,便听隔壁有人疑道:“萧兄,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听闻这和亲是陛下的旨意,那燕汜还能抗旨不遵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