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会先有筹划。”
晏玦心中有事,见晏府事宜和拐来的小公主均已安排妥当,便要起身离去。齐瑾本打算让小公主先在这楼里安顿下来,可晏玦出门时,江意还是跟了出去,在路旁拦下了他。
小公主双手背在身后,微仰起头看着他,一如那日在山上之时,只是一双星眸间少了些忧虑,多了些安然。晏玦尽管着急,却也还是耐着性子看向她,问道:“怎么了,还是害怕齐瑾吗。我方才已说过她了,你且在这里住着,鱼凉晏府里暂时还算安稳。”
江意被他注视着,一时竟有些不敢与他对视。这人看似对什么事都不甚关心,实则却将她初离父母的不安、紧张与愁绪都看在眼中。江意不知这是他的责任感作祟还是别的什么,但想到燕汜和鱼凉,想到母妃临行前的嘱托,她还是深吸了口气,看向面前的男人,可怜巴巴地道:“我想和你一起去。”
晏玦有些诧异:“去靖水吗?”他不解地看着江意扬起的小脸,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地微扬起唇角,“我可不是去那儿玩的,小公主。”他微蹲下身,故技重施地拍了拍小姑娘的头,笑道:“靖水可没什么好玩的,何况这次情况有些复杂,真到了那时我也未必顾得上你。”
江意已然免疫这人不安分的手了,闻言也只是面不改色地眨了眨眼,继续扮可怜道:“可我觉得哥哥不在这里。我们……我们兄妹之间有特殊的感应。”
“而且,而且……”小公主垂下了眼眸,小小声道:“我不喜欢齐瑾,不想和她待在一起。”她又仰起头看向晏玦,朝他告状,“她也不喜欢我。你走了之后,她肯定会欺负我的。”
蹩脚的谎言,拙劣的演技。江意本还想补救一下,谁知面前这位晏府的少家主还真信了似的,也没管他们并非双生子哪来的所谓的特殊感应,只蹙起眉思索了一阵,觉得还挺有道理。齐瑾一对上有关江珩的事就有些令人难以招架,江意不在这儿倒还好,若是和她朝夕相处,难免这人不会做出什么“携胞妹以令兄长”之类的事来。
于是江意便见他仿佛被自己说服了般,微直起身来,朝她笑道:“的确,倒是我考虑不周了。那便走吧。”
“只是这次恐怕要慢些,希望今日日落前咱们能找到船坐。”
屋内,那二人走后,齐瑾又拿了本书看,沈季则独自侍候在内,收拾了方才被二人弄乱的物件,便朝着主位无声地躬身,打算退下。
但当他将要直起身来时,却听到自己的主子一边翻书一边漫不经心地淡声道:“自己去领罚。”
他无法回话,便屈膝跪在地上,朝主位上的人行了叩首礼,才无声地站起身退到屋外,抬起手掩上了门。
在跪下的那一刻,他的神情扭曲到几乎无法自抑,低垂着头,眸子里墨色翻涌。那并非屈辱,也并非愤怒,而是炙热的欲念。
而站起来时,他又收回了那副陌生的模样。掩上门后,他的唇畔这才抑制不住地出现了些许笑意。院门前只侍立着内侍,沈季上前几步,朝那内侍打了个“领罚”的手势。
那内侍显然极为敬重这个主子的贴身侍从,见他去领公主赏下的刑罚还能笑得出来,更是对他越加佩服。
领罚时,他也始终面容平静,痛得极了也只是咬紧了牙,并不会发出声音打扰了屋内读书的公主。他甚至还有闲心在想,今日主子赐了他罚,那两人倒也不是全无用处。
他奢望着不属于自己的月亮,即便是盏盛着月影的鸩酒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