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偶遇(1 / 2)

好像回家这么久了,我一次也没来过这间旧日同萋萋他们一起读书的屋子,本以为踏进去时的景象会如长秋宫那般萧索,想不到入目却一尘不染,窗明几净,定是阿母时不时会派人来打扫。

我环顾四周,心情复杂又感慨万千,手一一拂过熟悉的书案,它们还摆放在原来的位置纹丝未动,就连桌上的竹简和摞放的宣纸也未曾变过。

我曾按书上一笔一画描摹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就摆放在正中央,想当初我握笔的姿势不对,写出的字也歪歪扭扭。

“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从前我不能体会这词的意思,现如今,我不光能明白,还能就着这句话说出好多心之所想和心有所感,就连我此刻再提笔描摹,字里行间也似藏匿着许多伤心事,不出片刻便在触景生情间跃然于纸上。

“我这还没开始教,程四娘子倒是自己知道学,早有此觉悟,也不至于现在学起来这么吃力。”

袁善见轻车熟路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整理好衣襟后抬头见我写的认真,又忍不住调侃。

我没搭理他,望着写好的词沉默不语,方才哭过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发胀,倒让袁善见以为我又因为他这句话想起过去伤神之事。

他愣了一下,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每次面对我时,说出的话都言不由衷口不应心的,明明当初城楼之上也可以直言不讳的表达出对我的心意,难道是因为被我拒绝了,心中有些不服气才又变成如此这般?

“嘟嘟不哭不哭……嘟嘟……”

程期这孩子虽顽皮但挺会察言观色,见我情绪低落,小家伙抱着我的胳膊把头搁我肩膀上算是安慰,瞧瞧,小小年纪就这么会哄人,怎么这袁善见就狗嘴吐不出象牙呢。

我剜了他一眼,他还一副我怎么你了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呆傻。

今日讲的课业对我来说过于简单,袁善见还是着重把教学内容放在启蒙阶段上,小侄子听他讲故事听的入迷,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还真是挺佩服他教小孩子时的得心应手,通过一些有趣的民间故事循循善诱,连我都听的都一愣一愣的。

“不要忘了做课业。”

袁善见嘱咐程期道,小家伙一脸崇拜的看着他频频点头,想来他长大后必定会是袁夫子的得意门生。

“程四娘子留步。”

我跟他打完招呼刚要走,又被他喊住。

“不是散学了吗,这时辰也该吃晌午饭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狡黠一笑,将书本往桌上一放,虽看起来也不厚,但风吹过时掀起的书页中有不少生僻字。

我傻了眼。

“这是你的课业,好好研读,几日后我会来考问你。”

然后在我震惊和不敢相信的目光中,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挺直了腰背负手离去。

“袁善见!这些你刚刚也没教我啊!留这么多课业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我在他身后愤愤不满的叫嚷,他没有回头,脸上得意的笑容却在他消失于长廊尽头前被我捕捉到了,故意的,故意的,亏我刚才还挺崇拜他,呸。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袁善见停下脚步,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但又发觉这个动作属实有些多余和可笑。

明明庭院中的仆从正低着头各忙其事,他却觉得自己幼稚的小心思已经被在场的每一双眼睛看穿,正一览无余的曝晒在晌午毒辣的日头下,让他不自在。

感情会让人徒增烦恼和变得奇怪,袁善见烦躁的踢远了脚下的石子,拂袖往大门走去。

“莲房,对于《中庸》,你有什么见解?”

吃过饭我便回了屋,早上的多愁善感现下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翻开的书页让我只剩抓耳挠腮,我长叹一口气无精打采的伏在桌案上,有气无力的问道。

“女公子,我认字吗?”

莲房这样反问倒让我觉得是我脑子坏掉了,真真是病急乱投医,都怪袁善见说要考我。

“嫋嫋,午饭见你没怎么吃,阿母又给你做了些甜羹,学累了吧?”

热气腾腾的吃食摆在面前,我的肚子适时的叫了一声,倒真是有些饿了,拿起勺子就往嘴里送,没吹凉,舌头烫了个泡。

“慢点吃,你瞧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学习也是一样的。”

阿母现在与我说起话来,常常旁敲侧击指出我的问题,也耐心了许多,温柔了许多,有时候我觉得,阿母越来越像宣皇后了。

“吃完了叫莲房与你出门走走吧,听青苁说东市新开了家胭脂水粉铺子,去看看。”

听阿母这样一说我本来没什么兴趣,想着如今自己两袖清风不问儿女情长,就算打扮了也毫无意义。

可转念一想,当初与楼垚结束感情之时,我曾登上雁回塔,推开窗的那一刻入目群山巍峨,天高地阔,迎面清风拂来,沁人心脾。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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