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急,匆匆用手背抹了下泛着油光的干涸嘴唇,“天下太平,高兴的是剡人。”
话刚出口,他反应过来,手上一抖,差点把残缺的海碗掉在地上。顾不上这些,他慌忙补充道:“我也高兴!我也高兴!”
“……”秦鉴澜眼珠一转,“你是哪儿人?都城周边?宿州?”她以自己仅有的书中地理知识猜测道。
小少年起初不愿应答,可一听到那两个字,眼睛里的光彩淡了淡,轻手轻脚地将海碗放在一旁。
“我本是北疆牧民之子,三岁时秦将军大破宿州,征召流民,我父亲被拉去做壮丁,后来我也随降军,一并进入都城,”小少年倚着门框,低声道,“北疆混乱,正需要我们这些宿州人作向导一类的。我也是刚跟着少主,从边境回来,不日就要再度出发。”
秦鉴澜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原来如此。他大概有很多话没说,但她能隐约猜到一些。比如进入都城后,他或许被迫成为苦力,打小吃不饱饭,还得看主子的脸色。以致于跟了李玄晏,虽无法像现代的她一样,将吃肉视为平常之事,却依然会对看上去确实不像其他地主那样无良的李玄晏心怀感恩。当然,李玄晏骗了她就够可恶的了,她自然不是在为他开脱。只是小侍卫的命运,更惹人同情。
话虽如此,当小侍卫拿剑鞘抵着她的后背,把她押去茅房的时候,秦鉴澜还是很想狠狠给他一巴掌。少年对此的解释是“少主的命令”,任凭秦鉴澜如何求情,都不肯放她在外离开自己的视线。
秦鉴澜反抗无果,再度被投入柴房。
门外夜色暗沉,这样一闹,大概又到了下半夜。
一日之前,她还是那个盛装金簪,挽着贺子衿的手,漫步在香车宝马、美人如云的宴席中的女子,如今却沦为身处柴房的阶下囚。
对了!她是被囚禁,本来就是都城主要目标、叠上左臂受伤debuff的贺子衿,现在又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