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章飞的师叔,乃是怪老头章渔的拜把子好兄弟,严格来说与章飞没有什么师承关系,只是章渔死之前,拜托他多照顾照顾章飞,才多了这样的称呼。

师叔名唤颜龙,名字十分威武,可惜章飞晓得,颜龙原形乃是避役,平时里懒得出奇,常常坐在树屋高台之中抱着一壶酒便喝上一整天,轻易不会离开驿站之中。

这驿站乃是十万大山深处唯一能得到山外消息的地方,章飞还小的时候,每回章渔闭关,她都要跑到驿站中,听来来往往、千奇百怪的妖怪们说上几天几夜的闲话。

在章飞心中,师叔便是这沉闷无趣的大山之中,最为博学的妖了。

只是他有些过于好酒。

从章飞师徒四人住得小山谷朝南边走上一炷香的时间,便是驿站,她方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安顿好两个小的,确保他们不会在自己离开之后往大山里头乱钻,才一步一回头地走到了驿站。

可眼前驿站的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副招牌,上书颜龙酒馆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也摇摇欲坠的吊在门前晃荡。

一副里头无人的样子。

章飞迟疑了一会儿,凑上去听了听里头的声音。

果然驿站内有两道有节奏的鼾声,一道噼里啪啦哗哗哗,一道哞啊哞啊噗噗噗。

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看来师叔又与哪位好友把酒言欢,日上三竿了还未醒来。

章飞撇撇嘴,轻轻拿手一捅门上一把巨大的锁。

嘎吱一声,门锁应声而落,被章飞伸手接住,放在一旁。

章飞推门而入,里头巨大鼾声是破门而出,震耳欲聋,直把她撞了一跟头。

酒馆里有两个紧叫唤的大汉,一个规规矩矩的睡在地板上,胸口顶着水缸一样大的酒壶,颤颤巍巍地随着鼾声起伏着。另一个倒挂在天花板上,一只脚化作原形抠着洞,脑壳上稀稀拉拉几根头发垂下,随着身体一起左摇右晃。

奇妙的是,天花板上那一位大汉,身子像是透明一般,竟是能透过身体看到天花板上的斑斑污渍。

徒留一个脑壳和一只漆黑的爪子诡异的漂浮在空中。

这场景,若是旁妖,少不得要大呼小叫一番,但章飞是见惯了的,她熟门熟路地将挂在天花板上的师叔摘了下来,把他放平在小酒馆的地板上。

一眨眼功夫,她师叔又变了,这会儿颜龙的脑壳和爪子变做透明,一具无头躯体突兀地出现在章飞的眼前。

章飞叹了一口气,跪坐在一旁,给颜龙行了个大礼。

“师叔,对不住了。”

说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耳巴子抽在了颜龙与地板融为一色的脑壳上。

颜龙的半个脑壳被打出了人形,现下还有另外半个仍是空落落地,像是被人从中间剖开了似的。

瞧着更不像话了。

章飞换了一边,又给颜龙行了个大礼。

“师叔,再对不住了。”

一声巨响,颜龙消失的半边脑壳被鹤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抽了出来,他终于幽幽醒转了过来,眼睛滴溜溜乱转了几圈,总算是艰难地瞧见了章飞,乐呵呵地大着舌头道:“哟,是我大侄女来了,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狼叔。”

颜龙摇头晃脑地看向那原本躺在地板上的大汉,大汉也目光清醒,端坐在地,一脸和蔼地看着章飞。

哦,早在章飞第一个巴掌抽下去时,狼叔便一骨碌地从地板上像只活鱼似的弹坐了起来,酒壶轻放在一旁,呸了一手,把自己抹地清清白白,两眼虽然仍旧发直,外表却十分的正常。

真不知道他平时都遭受了什么。

章飞从善如流地喊人:“狼叔。”

“诶!”狼叔欢喜地应了,上下掏了全身十来个兜,总算是掏出了一块儿糖,一股脑地要塞在章飞手中,哄道:“长得多好看的小孩儿,来,吃糖。”

狼叔刚刚呸了一手,又抹了油头油嘴,还拿这手给她糖,章飞头皮发麻,盈盈笑着,不知使了何种手段,便又把这糖推回到狼叔自个儿口中了。

“侄女大了,不吃糖了。”

颜龙还是乐乐呵呵地模样,不过眼瞅着是渐渐回了魂了,口条也顺溜了许多,绯红的苹果肌喜庆的鼓囊着,含笑道:“大侄女今天来寻师叔有何事啊?”

旁边的狼叔嚼着块糖睁着眼睛睡着了,章飞纠结了一会儿,见酒馆里清醒的只剩颜龙和自己,磕磕巴巴地把自己这几日心中想的关于章缺角的问题都给提了。

“哦,你是在意这个啊。”颜龙听了这番话,眼中更是明亮了,“章飞啊,师叔看着你长大,又看着你把章缺角拉扯大,有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又怕你伤心。”

“师叔你说,我不伤心,我,这些日子早已做好准备了。”

“是吗?”颜龙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大侄女,章缺角到底是条龙,他与我们这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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