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忽然升起个盒子。
怎么回事?石门已经打开了,这个多出来的盒子又是什么?
四面八方都是奔他们蹿来的蜈蚣,要想活命两人只能指望在被围住前通过最后的间隙,一旦晚上片刻,那就全完了。
徐灵宾和陈弃都知道这一点。
但这盒子出现得确实太过诡异,里面有什么?宝物?暗器?可别是什么关乎他们性命的东西,错过了可没后悔药。
几乎同时,徐灵宾和陈弃朝石桌跃了一步,探头去看。他们没有商量,但做了相同的决定,果然应该确认一下,即使看这一眼,活命的机会就小上一分。
面前的盒子呈六角形,只有巴掌大小,似乎只是最常见的储物用的黑色漆盒,而里面放的是……两人看清盒中后,皆是面露惊讶。
此刻他们身处蜈蚣群中,且毫无反制之力,稍有不慎就会被追上咬死。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靠近看这一眼,按说盒中无论是什么都算给他们一个交代,但盒子里居然……
什么也没有。
盒子居然是空的!
怎么回事,为什么升起了盒子,里面又什么也没有。那岂不是多此一举,毫无用处,完全不合常理。
“被拿走了。”徐灵宾立时下了结论。这里是盗墓贼的试炼之所,被顺走个把东西没放回来也很正常。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看这一眼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就这一会,后方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然像炸在耳边,前方通往石门的两侧蜈蚣阵阵翻涌,中间可供逃生的空隙越来越窄,徐灵宾和陈弃连忙朝石门奔去。
更要命的是,石门此时居然开始回落,不管是逃生的路还是出口都变得越来越窄!
快来不及了!
前方的石门向下,不断合拢,缝隙透进的光亮越来越暗,越来越暗,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了。石门已经重新关闭。
而两人已经在石门之外,最后关头他们靠着一个侧身翻滚才从窄缝中顺利脱身,紧追的蜈蚣群也正好被留在了石室中。
终于,安全了。
*
陈弃起身,发现他们站在一个斜坡状的过道中,墙面地面都铺有砖石,规格一看就和上层不同。更为不一样的是,两侧砖墙上有一盏盏已经点燃的油灯,灯盏依次排开,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尽头。这种油灯的灯芯混有白磷,燃点极低,只要空气流动便极易自燃,应该是在石门开启的那一刻就已经亮起。
借着油灯昏暗的火光,能看到他们左侧被封门砖衬底砌死,右侧则不知道通向哪里,刚刚出来的石室则是一耳室……封门砖,再加上这个略微倾斜的过道,难道这里是墓道?按照形制,墓道前就是甬道,甬道前就是……
“前面就是主墓室?”陈弃简直难以置信。下墓后他们一直要找的就是主墓室,现在主墓室近在眼前,反而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按照原先的设想,找到主墓室,就找到了主墓室的盗洞,就能顺着盗洞出去了。
回应这好消息的却是一阵干呕声。
徐灵宾正扶着墓壁止不住地干呕,一边还用袖子疯狂揉搓着脖子和脸,都是蜈蚣爬过的地方。其实这袖子上也都是土,擦来擦去堪称雪上加霜,但她也顾不上了。也是,那样蜈蚣在身上爬的场面,即使现在也让人心有余悸,更别说一直强压下去的负面感受也全都翻腾了上来。
“刚刚蜈蚣……”陈弃担忧地问。刚刚蜈蚣过境的场面看着就吓人,更别提亲身经历了。保不齐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缓过来。
“什么蜈蚣,”徐灵宾抬起脸,满眼迷茫,竟跟当场失忆了一样。“哪里来的蜈蚣,我们就没碰到过蜈蚣,你太紧张出现幻觉了吧。”说完,她冲他无辜摊手,转身施施然离去。
徒留陈弃在原地瞪眼。这无比自然的表情,这理直气壮的语气,居然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陈弃呆站了一会,跟了上去,嘴里嘟囔,“我怎么发现你……”
“什么……”徐灵宾把辫子从后衣领翻出来,微笑着问。
“脸翻得这么快,跟烙大饼一样。”
烙大饼?
“咳咳,”这个比喻……真是……徐灵宾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别提吃的了。倒是我们,运气真是好啊,这十死无生的石室都让我们闯了出来。甚至都已经不能用运气好来形容了,该说好到不寻常,好到不能再好……”
徐灵宾忽然微微一怔,对啊,这运气未免太好了,甚至好到了令人不安的地步。她回过头,现在石室只能看到一扇紧闭的石门了,门后那四面架子,居然每个都让他们给蒙对了,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没有被一只蜈蚣咬到,这真的可能吗?
她心下疑虑,愣了片刻,被陈弃催促着走了。
*
往前走了几十米,墓道才出现尽头。一道券顶石门把前进的路挡住了,而门正中,赫然有一个六角形凹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