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请你去三希堂一趟。”一个略显尖利的男声传来。
灵潇和夏荷抬眼看去,正是李煜身边的大太监张德忠。
“皇兄叫我了?”灵潇脸上带起欣喜,“我这就来。”
说完,她连长笛也顾不得放就上了轿辇,夏荷安分地跟在宫人身旁。
张德忠注意到了夏荷手上也拿着长笛,问她,“姑娘面生,是新来的乐师吗?”
夏荷:“回公公,奴婢名叫夏荷,是公主殿下的宫女。”
倒是长得伶俐,张德忠想着,“你会竹笛?”
夏荷:“略通一二。”
之后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张德忠终于弄清楚,这宫女应是永嘉公主为了学长笛而收的。永嘉公主学长笛,自然是为了讨好陛下,也是有心了。
等灵潇到了三希堂,从轿辇下来时,不知是不是巧合,李煜就穿着朝服从殿中出来了,即使面无二色,但也能感到他心情不错。
她刚和他视线对上时,就露出了一个纯然的笑,“皇兄!”
李煜面色柔和下来,这些年,第一次在白日仔细打量起这位皇妹。
瘦削,即便南唐以纤细为美,但他还是觉得她单薄得让人心惊。皮肤很白,是长年不晒太阳,带着病气的白。
他想起了周娥皇病弱的样子,觉得自己真该让皇妹多吃一点,哪怕胖一点,作为他唯一的妹妹,她也应是极好的。
二人在殿外寒暄了一阵,灵潇才得知是顾闳中的画画好了。李煜没说这幅画是他监视大臣用的,只说是得了一幅极为精湛华美的画,要邀她共赏。
灵潇自然应了,笑得很灿烂,“皇兄都说好的话,一定是顶顶好的,我都迫不及待了!”
李煜笑,他当然清楚他自己品味如何,但皇妹这样子说,就是听着舒心。
灵潇扯着李煜的袖子就要进去,很是自然,仿佛这些年的疏离都没有过,二人一直是亲亲密密的兄妹。
这时候,两人突然看见了张德忠身边的人,这褚红的官服实在是太过显眼。
李煜和灵潇分开,有些不悦,他向来不需要掩饰自己的喜怒,“你这会来做什么?”
郎粲恭敬地向李煜行了一礼,“北宋异动,微臣有要事要禀告。”
李煜的眉头没有松开,上下打量了郎粲一眼,突然又盯着他那张脸看了好一会,让郎粲都有些不自在了,他才放缓了口气,“一块进来。”
李煜心里却想的是,郎粲好像还没娶妻,长得也还行,正好让皇妹见见。若她喜欢,就让郎粲当个驸马的候选。
若灵潇知道他的想法,定然会对李煜这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性格有了更深的认识。
还会举一反三地说明,至于那些在爱恨之间不上不下的,他便也就不管那些人死活了。于是他做帝王,也不会对他黎庶有什么责任感和同情心。
不过是几句话的时间,灵潇就见到李煜的身旁又多了一人,得看清那人的容貌后,再躲却来不及了。
她还记得那天夜里,谎称自己是翠微宫的小宫女的事,结果还没过几日就露馅了。还是当着李煜的面,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的表情略微有些尴尬,而郎粲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不知道该说他是处变不惊,还是他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灵潇却没有注意到他刚来时也有一瞬间的怔愣。
李煜注意到二人间微妙的气氛,却没有怀疑。只觉得是自己的皇妹没有见过外男,一时害羞也是正常的。
想着他看向郎粲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挑剔。
郎粲在这样的目光中安然若素,而李煜则介绍起来,“这是朕的皇妹。”
“这位是新科状元郎粲。”
“你们都是朕信任的亲人和臣子,不必过于拘束。”
[完了,宿主,他认出你了。],系统不忍直视道。
灵潇脸上挤出干巴巴的笑,“郎大人好。”
见到灵潇这样。郎粲眼中划过笑意,“见过公主殿下。”
灵潇没有感觉到他的恶意,稍微放松了些,就是不知道这位新科状元,到底站哪个阵营。
三人进了三希堂,张德忠上好茶水,李煜饮了一口,才问“你刚才有何事要禀报?”
郎粲看了灵潇一眼,只见灵潇正捧着茶杯,小口小口抿着。
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可爱极了,李煜下意识就揉了揉她的头。
灵潇脸刷得红了,“皇兄,还有外人在呢!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郎粲:所以他才是外人。
见皇妹害羞的样子,李煜高兴了,刚才心中的剩的那点迟疑也消了,“无妨,潇儿是我最亲近的家人。”
李煜既然都这样说了,郎粲自然不会反驳,只是没想到陛下竟会如此重视太宁公主。
郎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