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之中以华山最为险峻,山路多以青石铺砌,险要之处只能借助铁链辅助方可攀爬,好在二人武功根基扎实,加之有郑梦笙在前引路,张云逸也没觉得如何难行。待到山路舒缓之处,二人还能聊天打趣,以解登山疲乏。
张云借机询问华忠之事,郑梦笙也是坦诚相告。华忠原是陈抟老祖的贴身侍从,因忠心耿耿办事得力,深得老祖信任,便恩准其拜在二师兄唐景元的名下,正式成为了第三代入室弟子,而自己因为机缘巧合,被陈抟老祖收为闭门弟子,辈分上自然高出华忠一筹,被其称为师叔也是情理中事。中原武林向来讲究论资排辈,越是名门大派越是礼法森严,像华山派这样的情况,可以说相当普遍不足为奇。
约莫黄昏时分二人终于到了华山派驻地,这驻地并非选址在山峦之巅,而是建在接近山顶的一块平缓之地,显赫处是三重宏伟主殿,以主殿为中心,周围环绕着十几套较小的院落,众星捧月般扩散开去。
看门的小道士见到郑梦笙到来,忙上前施礼,简单寒暄几句后,郑梦笙拉着张云逸便往里面走,小道士不识得张云逸,本想简单盘问几句,但有郑梦笙在,他们也没那个胆量,只得目送二人离去。
郑梦笙在前引路,绕过主殿进入一旁侧门,行至一个较大的院落附近,便听到里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之声,郑梦笙赶忙停住脚步,他刚想进门查看之时,只见从院内急匆匆奔出一位年纪八九岁的小胖道童,这道童满身灰尘边跑边哭,一头撞在郑梦笙怀里,道童被撞的向后倒跌,一个屁蹲摔在墙角。
小道童可能被摔得痛了,抽泣声渐大,禁不住用衣襟不住擦拭脸上的泪水,待看清对面的郑梦笙时,竟起身抱住其大腿,嚎啕大哭道:“师父,师父,您终于回来了,徒儿……徒儿被他们欺负了。”张云逸在一旁看得有趣,这郑梦笙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居然有了个八九岁大的徒弟。郑梦笙赶忙上前扶起小道童,道:“本初别哭,告诉为师到底是怎么回事?”被叫做本初的小道童,哭着道:“他们……他们又打起来了。这次是因为冯师兄和唐师姐因为练武场的使用权问题吵了起来了,李师兄上前劝唐师姐,冯师兄却说李师兄是唐师姐身后的跟屁虫,两位师兄话不投机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冯师兄便提出要与李师兄比试剑术,李师兄本不想答应,但唐师姐却一口应承了下来。”小道童抽泣半天说道:“师父你平日常教导徒儿,要与师兄弟们和睦相处,我自然不能看着他们大打出手,于是就去劝冯师兄,不想被那冯柄章……”小道童觉得直呼名讳有欠妥当,顿了下接着道:“被冯师兄抓住衣领摔了一身泥巴,我劝不住冯师兄只好去劝李师兄,李师兄倒是通情达理,答应不与冯师兄过多计较,怎奈徒儿正与李师兄交谈之时,冯师兄居然从后偷袭,一脚将徒儿踹倒在地,便与李师兄打了起来,徒儿两边都劝不住,师父您又不在山上,徒儿想着只能去找华忠师兄了,这不刚出门就碰到了师父,您快去看看吧,不然等会要出人命了。”郑梦笙听完面色阴沉,气道:“一群不中用的东西,待为师过去瞧瞧。”
院内是一个不大的习武场,几个少年分成两派正在对峙,上首端站着两个黑衣少年,大的十四五岁小的十岁左右,下首端是一位十岁左右的红衣女孩,这女孩长的十分漂亮,小小年纪眉宇间竟透着几分桀骜不驯的英武之气,场中一黑一青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在持剑拼斗,黑衣少年频频发动攻势,招招具是攻向青衣少年致命之处,反观那青衣少年却是稳扎稳打以逸待劳,防住对方攻势的同时,伺机发动反击,张云逸虽然只见了数招,但场上形式已然看得透彻,黑衣少年看似攻势伶俐,却已是强弩之末,落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郑梦笙看到场上情形气的大吼道:“都给我住手。”青衣少年见其到来,忙纵身疾退到红衣少女身侧还剑入鞘,反观那黑衣少年见到郑梦笙到来依旧不以为然,用剑尖点指青衣少年,厉声道:“李匡道有种别跑,今日不分出胜负输赢,你们休想离开。”青衣少年未等回话,身旁的红衣少女却冷笑道:“冯炳章别给脸不要脸,我师兄是让着你,不然凭你那三脚猫功夫,早就当场出丑了。”黑衣少年气的当场便要发飙。
郑梦笙实在看不下去,大吼道:“都给我住口,冯炳章你给我滚过来。”黑衣少年本不想过来,但碍于郑梦笙的辈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来到其面前。郑梦笙厉声问道:“我且问你,尔等因何在此打架。”冯炳章置若罔闻,将头偏向一旁默不作声。郑梦笙更加生气,瞧着冯炳章身旁那个年岁最大的黑衣少年道:“吕道宗你是他师兄,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吕道宗不紧不慢的躬身施礼,道:“回师叔,我与冯师弟和俞师弟来此练剑,正好李师弟与唐师妹也在,于是我们彼此切磋下剑术而已,可能师叔您有所误会。”“误会,是吗?”郑梦笙不置可否的看着吕道宗,又对他身后那位最年少的黑衣少年道:“俞成你年岁最小,性子也最是忠厚,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俞成偷眼看了看吕道宗又看了看冯炳章,支支吾吾道:“回师叔,我……我……这……” 半天也没说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