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雁门关腹地防守严密,马匹目标太大容易暴露行踪,所以他们都是轻装前行,一路徒步追踪而来,现在两条腿追四条腿的想想还是算了。
萧战就在不远处,他见证了张云逸逃走的整个过程,面上出奇的平静。在他看来张云逸是属于自己的猎物,从其手中逃走的那一刻,这次捕猎行动已然彻底失败。萧战不在乎张云逸的生死,他在乎的是其必须要死在自己手里。
静静的看着众辽兵收拾东西,萧战命人点亮一根火把,他想看看张云逸临走前到底扔的是什么东西,辽兵拾来一劈成两半的包裹,包裹抖动从里面掉出两块肥腻的熟腊肉,其中一块上还有被咬过的痕迹,上面的齿印清晰可见。
瘦马昨夜被惊吓得厉害,玩命狂奔了一夜,清晨时分才停在路边的一个水塘旁休息。张云逸被重重的摔在水塘边的草地上,他没觉得痛反而感到十分舒服。昨夜之时他死命抱在马脖子上,被瘦马颠簸折腾了整夜,马背上突显出的骨头顶得张云逸生不如死,如果不是对生命的渴望让其坚持到现在,恐怕昨晚还不知在路边的那个臭水沟里过夜呢。
草地上是如此的柔软舒服,他试着轻轻移动,发现身体的各种构件已经散架,根本不在他的指挥范围之内。张云逸调息了几口呼吸,试着运行丹田内的真气,真气在经脉各处游走,身上多处穴道已然闭塞,他只得控制真气慢慢冲开闭塞的穴位,一个多时辰后终于打通了丹田附近几处大穴。动了动身子坐直在草地上,向四周望了望,水塘虽然在道路附近,但与其之间还有一片不算茂密的疏林,位置还算隐蔽,萧战即便带人追来一时半会也不会发现这里,况且他也受了极严重的内伤,短时间内很难赶来。
张云逸放下心来开始集中精力冲解穴道,又过去两个多时辰胸口和手臂的几处大穴终于被其冲破,试着慢慢活动手臂还算可以,但想起身来却颇为吃力。他本想尽早离开此地南去,却发现瘦马正趴伏在水塘边草地上休息,想起昨夜马儿奔行一夜,以它的体质来说已是不易,现在继续南行恐怕有些困难,何况现在自己行动不便,勉强离开也很难走远,只得静下心来继续打通身上受阻穴道,到得末时日已偏西又冲破了数处大穴,终于可以起身勉强做些简单的移动。
用袖摆简单擦拭完额头上的汗水,张云逸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对他来说可以自由行动就意味着相对的安全,可以选择更多的方式躲避遇到的危险。他走到水塘边轻轻撩拨起一些清水,将面上的污渍简单的清洗干净,觉得整个人也清爽许多,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真有二世为人的感觉。
张云逸起身检查伤势,昨夜死斗萧战的刀气在其身上划出数十道伤痕,好在他有内功护体,所有伤口都不是十分严重,基本上具是一些皮外伤,只是与前几日所受外伤叠加一起,伤口数量在感官上有些触目惊心,最要命的还是因失血过多,感觉头重脚轻浑身乏力。好在昨夜混乱之时疗伤药物未曾遗弃,他取出些金疮药,简单的将身上伤口清理完毕,又吃了些补血治疗内伤的药丸,换了套干净整洁的衣服,一切收拾完毕准备赶路之时,发现水塘中有很多大肥鱼,此时张云逸感到腹中绞痛无物,想到此处地处雁南山中,路上很难遇到大的集镇、村庄,加之身上并无银两、铜板之物,遂下决定先填饱肚子才是正道。
捕鱼本是他擅长之事,在大草原上经常用木棍在溪流中叉鱼,既可以满足味蕾的需要又可以顺便修炼武功。但今日不同往昔,身体能支撑其行动已是不易,想要叉鱼却有些不便,好在水塘中鱼儿颇多,结决吃食问题也并非太难。张云逸昨夜临行之时未忘将宝剑扔入背囊,此刻便派上了用场。在附近松树上找了根细长木枝,简单处理做了根木枪,费力从水塘里叉了几条肥鱼,又在近处寻些枯枝之类将鱼烤熟,虽然没有盐巴、香料等调味,也令其吃的津津有味,毕竟饿了的人吃什么味道都不会太差。想到近日可能要连续赶路,变数颇多便又叉了几条顺便烤熟,包裹好放在背囊以备不时之需。
日至黄昏张云逸骑着瘦马继续南行,马儿昨夜狂奔一晚,老命累掉半条,没得到什么硬食补充,只勉强吃了些青草而已,今日明显不在状态,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行进速度异常缓慢。张云逸知道这马儿个性也不敢强求,能驮着其前行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如此行了两日张云逸伤势大为好转,身上穴道又冲破了多处,行动起来更为便捷。
甘蔗没有两头甜,世间之事往往如此。好事同时也伴随着些糟心事,由于担心萧战继续追杀,张云逸只好日夜兼程,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人生地不熟的他在途中遇到许多岔路,每个路口都要做出艰难抉择。抉择无疑是的英明的,因为一路顺遂平安无事,但带来的副作也十分明显,那就是他迷路了,不知现在身处何地,只能被动的向南面方向持续进发。
其实这事说来也很……哎,一言难尽,他哪是迷路那么简单。正常来说出雁门应该走代县到忻州,沿着官道一路向南到达太原,再向西南赶往晋州,到风陵渡口过黄河便是关中之地。张云逸深夜慌不择路,被瘦马直接从雁门山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