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一个挑着担的大叔正赶着回去,旁边的妻子嘟囔着:“今日收摊怎么这么晚,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丈夫不满呵斥道:“能出什么事,多摆会看看有没有客人嘛。”,“好,算我瞎操心好吧。哎!你慢点,小心路滑。”。丈夫减慢了脚步:“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的身子吧,别又感冒了。”。旁边毕昇见了道:“这男人也是,明明是关心,却要做出这股样子。”。
我看着他们模糊的背影,笑道:“那位夫人懂就行。”。
回到府上时周留在书房和几位大臣谈话,我看他们快要结束了,便赶紧让人把饭菜备上。
我吩咐人准备晚饭时,回头一看见他含笑站着,不知看了多久,我笑着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吭声,怪吓人的。”。
他走向我,拥我入怀:“我不忍心打断你,看你指挥着他们,好像你已经过门了。”。
我看旁边有人,想推开他:“好了,有人呢,该吃饭了。”。
他却抱我更紧:“每次忙完公事都焦头烂额,但看到你,我就会想到婚后的生活,我们举案齐眉,就像天下所有夫妻那样,就觉得一切都值。我是从未想当皇帝的,如果有人伤害了你,那就非做不可了。”。
我听他说这话,忙看看周围,所幸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出去了,门也掩实了:“你今日怎么了?这几日发什么事?今日我问毕昇他也遮遮捂捂的。”。
他拉着我在餐桌上坐下,手却没撒开:“今日,皇上要我去南边,说是我有与克异族作战的经验,戴了好一会高帽子,让我带兵而去。”。
“你如今权势滔天,怎么会给这样一个带兵的机会?”。
他轻轻一笑:“你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圈套,但是我不得不往里面钻。”。
我不理解,担忧道:“为什么?可以拒绝的。”。
“我母亲的尸首在那边。”。
他口中的母亲向来只有那个农妇,但是农妇的尸首怎么会在南边,难道是皇上送过去的,就是为了让周留不得不带兵。
我恨哼道:“真是好计谋,连死人都不放过。他什么时候送过去的?这么大事居然没发现。”。
“怪我疏忽了,前些日子一直忙着与你婚礼的事,络安长公主不是又正好远嫁了克异王吗?”。
我惊呼一声:“和亲的队伍里有伯母!天哪!长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妹妹,也是皇上的姑母,把她送去和亲本就过于冷漠,却还要利用她送亲的队伍,皇上真是半分情分也不讲。”,想起与她的一面之缘,她不过是一个比我大五岁的姐姐,说话软软的,比较拘谨,皇后斥责了她一句就不敢多言,那时我还不明白,作为长辈怎会如此,今日我想,那时她的谨言慎行就是为了日后安慰的下半生吧,但也终究不能如愿,不经发出了微微叹息声。
“惜惜,你人一直都很好。”。
“什么?”,我不太懂他这话的意思。
他伸手抚平我的眉头,道:“你只见过长公主一面,就能为她的遭遇而气愤甚至忧伤,而我却永远做不到。”。
这话他之前也说过,那时候我还只是傻乎乎地以为他对我的这种好心很无奈甚至不喜欢,其实他不喜欢的是自己,“你一个大丈夫哪需要女孩子家的细腻情愫呢!你可是要上阵杀敌的,如果像我一样,那克异族早就攻破一座座城池,百姓生灵涂炭了。”。
他头微微一偏,靠向我:“惜惜,这辈子认识你是我这纷乱不堪的人生中最好的事了,我总是想,我的那场肺病到底是福还是祸,它让我遇到了你,却也把我推向另一个深渊。我现在想做的,就是全力把你举高点,那样你能离阳光更近点。”。
我一时哽咽,道:“你知道的,我情愿和你一起站着,也不愿你这样拼命举着我,何况,与你相比,我本就站在太阳下,应该是我拉你才对,可惜我帮不了你太多,只能努力不成为你的累赘。”。
我看着红色烛火慢慢燃烧,蜡缓缓流下,灯盏上的那只金色孔雀似乎想往东南方向飞去,不,它怎么会飞向东南方向呢。
我回过神来:“什么时候去?”。
“后日。”。
“后日!除夕是大后天呀。”,我惊讶道:“连年都不能过完吗?这么赶。”。
“他说出其不备才能致胜。惜惜,你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他把我的手握得更紧。
我微笑地看着他:“我相信你,但你一定要平安,完完整整地去,完完整整地回。”。
“我答应你。”,他轻松地笑了笑:“快些吃饭吧,不然真的冷了。”。
我点点头,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只觉得索然无味。他问:“这鱼怎么样?是漠北的做法。”。
“好吃。”我一脸满足回答。
他听了很开心:“多吃几块。”,又往我碗里夹了几块。
我心里暗暗道:无论如何,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