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陆章带领的一行人马,把街市撞得人仰马翻。
朱徽正思忖着,他不过是得了太监王福海的专权,何以这样张狂?
做馒头的,馒头洒了一地,便是不能再卖了,
卖粥的铺子,满锅的粥已经倒扣在路面。
方才那杀猪和打铁的二人议论的正投入,忽然马匹队伍冲翻了他们的亭子,
二人皆翻到在地,只见后面的一群马匹马上就要踩踏上他们二人,
马匹太快,刚反应过来,今日恐怕难逃被马踩死。
也只能惊惧地看着,闪瞬间,即将踏向自己全身的马匹。
只见一个白色身影眼前飞闪,左右手只是点过,便拎起地上二人。
马蹄蹭破了朱徽的衣衫,将二人从即将落下的马群前堪堪救起。
三人站定了,才见方才正议论的杀猪的,满铺的猪肉洒了一地,新鲜的肉上满是地上泥土。
混乱中,一堆流民,上来将猪肉一抢而空,
流民想着,便是地上的肉,拿回家洗了也是顿好饭。
铁匠手里正打的铁器,更是不知道飞向了何处。
彼时盐铁专卖,铁价很高,那铁器更是为官老爷定制的,
只是现在东西都没了,自己如何赔付得起?
这方才聊得正好的二人,瞬间就失去了度日的支撑。
之前尚有少许赚钱的家伙什,这忽然,什么都没有了,
今后该如何养活一家老小?
“这、这……”那杀猪的忽然老泪纵横。
眼中尽是怔怔不能相信,连话都不会说了。
一切不过一刹那。
朱徽轻叹了一声,顺手掏出了两锭银子,给了那二人一人一锭。
对于一个三品官员,一锭银子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人家,这已经是全家一年的开销了。
二人皆是不敢相信。
“拿着吧,回家好度日,铺子还能继续做。”朱徽道。
从差点丢了性命,也令全家彻底失去过日子的支撑,不过顷刻之间。
从被人舍命救起,可以再次重操家业,也不过顷刻之间。
杀猪的和打铁的恍惚方定,只见面前的人虽只有十五六岁,却眉宇清俊,气度不凡。
那打铁的和卖猪肉的这才反应过来,二人直直给朱徽跪下。
“谢公子大恩大德!谢公子大恩大德!”二人一个劲磕头。
“这没什么。”朱徽淡淡道。
朱徽前生心系天下苍生,无论微时还是封侯拜将,
皆救人无数,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小浪一朵。
“不知恩公尊姓大名,我等来日方可报答!”二人齐声道。
“朱策。”她此时并不敢暴露自己的女子身份,于是用了故去哥哥的名字。
打铁的道,“小的王有才,恩公命大恩无以为报,这天底下眼看着要乱,我们誓死追随恩公,绝无二心!”
只见杀猪的也道,“小的刘洪,恩公,我两人虽然没什么能耐,但只要恩公一句话,小的赴汤蹈火!”
朱徽扶起二人,笑道,“好,两位快快请起,天下苦延朝久矣,今后我也认定你二人。日后我若封侯拜将,也定当提携你二人。”
说罢,朱徽请二人皆去酒馆,开怀畅饮一番。
他知道,王朝早已垂暮腐朽,
只有救天下万民,才能不使百姓再度遭难。
吃酒间,打铁的王有才说道,“恩公,您可知道今日那雅云台,正有天下饱读之人评论实事?”
朱徽刚回到今世,这日也是刚出家门,哪知道这些事?
对面屋舍下,一个青色锦袍男子,正冷眼旁观。侍卫左右立于身后。
王有才见朱徽表情,又说道,“我听闻,是不知道哪家的官老爷,想打听这乱世里,民心真正的虚实所向?只怕席间也有不少大官呢!”
杀猪的刘洪也说到,“正是正是,公子也去那雅云台一趟,看看这天下形势?”
朱徽想着,方才街上便经历一场浩劫。
而于官员只是过个大街而已,就令诸多家户招来横祸。
更别说那举国城外路上遍地的流民了。
啃树皮的,走在路上渴死的、饿死的,比比皆是。
如今的朝堂,面目全非,百姓早已步履艰难,
那为官的竟然欺横至此!
眼前尚且如此,那天下万民呢?
心中已定,方决定去那雅云台一看究竟。
朱徽为首,后头王、刘二人也跟着,步入雅云台。
这雅云台毕竟京城奢靡之风,外院是牡丹盛开,
二层楼阁画栋,飞檐陡立,院中有临花照水。
只是那琉璃瓦上,不映朝阳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