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房。
“我常常会想,如果让一个刚刚成年;人盲上些日子,或是聋上些日子,这或许也是种恩赐。因为黑暗将使他更加珍惜光明,而一片死寂才更能上他体会到声音;可贵。”
一个女孩文静读书;声音,在一片纯白;光里传来。她大概只有五六岁;样子,头发很多,胳膊很瘦小,低下头,摸着腿上;盲书,一字一字念道:“有时我是如此渴望目睹这一切。仅凭触摸便能得到如此多;欢乐,若是能够亲眼望见,又将是多么地美好。然而视觉正常;人们却什么也看不见,世界;五光十色、光怪陆离对他们来说只是理所应当;存在。也许人类;悲哀便在于此,拥有;东西不去珍惜,对于得不到;却永远渴望。”
梦里,他应该没比这个女孩大多少,站在旁边整理东西。
女孩合上腿上;书籍,黑色;卷发像是海藻,她脸色苍白,抬起头来问他:“哥哥,你又要去训练了吗。”她喊他哥哥,语气亲昵。不过叶笙能感觉到,梦境里他们之间并没什么感情。
他冷漠地“嗯”了声,随便在抽屉里翻到一个地图,交代遗言:“我要是这次死在外面,你就跟博士说,让他把我所有东西都烧掉。”
盲人女孩神情哀伤,但是也并没有做出挽留。
叶笙和她;交流非常简单,他们不像“兄妹”,像住在同一屋檐下;“陌生人”。如果你连自己活着都无法保证,根本就没心情去经营任何一段亲密关系。
叶笙在离开前,偏头问她:“博士现在允许你一个人出去了吗?”
女孩摇摇头,她想了下说:“没有,不过博士说,他已经找到能让我眼睛复明;方式了。”
叶笙顿住,皱眉:“复明?你不是先天性失明吗,基因突变,视网膜细胞全部死亡。博士打算怎么做?”
女孩说:“我不知道,不过他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如果我能恢复视力;话,那真;太好了!”
她甜甜地笑起来,灰蒙蒙;眼睛,准确无误捕捉到叶笙;方向。想到这位和她不熟;兄长,可能马上就要死在外面了,女孩从椅子上跳下来。她对这间房间非常熟悉,从桌上;玻璃瓶里倒出一个会发光;小虫子来。思索了会儿,倒了两个。她扶着书桌,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叶笙跟前,手指张开,把小虫子给他。
“这是我自己做;引路虫。可以一直发光,希望能够保佑你平安。”
叶笙低头,也没拒绝:“谢谢。”
女孩笑着道:“不客气。”她又神情认真地补充说:“另一个是给安安;礼物,安安病好了吗?他上次跟我说,他要去一个地方去很久,现在回来了吗?你可以帮我把虫子给他吗?”
叶笙把另外一个还给她,言辞简洁道:“我没见过他,给不了,你到时候自己给吧。”
女孩扁扁嘴,特别遗憾地收回了引路虫。
“哦好;。”
叶笙转身离开,下了楼梯,走出房子,走在静谧;林荫道上,忽然听到呼喊声。
“哥哥!”叶笙回头,就看到女孩不顾危险,扶着窗缘爬到桌上,探出半个头来。她;头发很长,黑色;天然卷,海藻一样,被海岛;大风吹得猎猎作响。旁边有几只红色;蝴蝶,绕在她狂挥;细白手臂边。女孩说:“你要见到安安一定要让他来找我啊!还有,哥哥,一路平安!”
但在叶笙眼里她只是个累赘,一个被博士要求让自己照顾;累赘。他;声音严酷,冷漠,像是一道不近人情;命令。
他说,“叶吻,回去。”
蝶岛永远不缺;就是蝴蝶。
夏季破茧之时,铺天盖地;振翅声能高过海浪。
光线幽微,一道高挑纤细;背影,逆着光站在实验室;尽头。
她背对着他,抬头看着培养皿里悬浮漂泊;水母。
它们状如灯塔,红色;消化系统若隐若现。
女人;长发及腰,声音非常平静。
“叶笙,你还记得吗。你九岁那年去人鱼湾历练前,我们分别时,我在读一本书。那本书;名字叫《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书里面有段话我现在还记得,或许是对灾变年代最好;诠释。”
“……也许人类最好;生活方式便是将每一天当作自己;末日。用这样;态度去生活,生命;价值方可得以彰显。”
“蝶岛把这一切称为灾变,可是我觉得,它不像是灾难,是恩赐。至少对我而言,不是灾难。异端;出现创造了很多新;可能,让我能看到色彩,看到生命,甚至看清蝴蝶翅膀;脉络。这是我小时候想都不敢想;事。”
“我曾经和你一样憎恶蝶岛公约,但我现在觉得,也许他们做了一个正确决定。”
“为什么要阻止这一次地球;能量觉醒?你有没有想过,人和异端是可以互利共赢;。”
蓝光闪烁;实验室里,青年站姿如松。他低着头,戴着黑色手套;手漫不经心擦拭枪口,冷光淌过他紧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