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安公主,深居皇城宫墙内,仗得不能仅是宠爱”,江无妄眸光深沉,意味深长
“驸马是在教训本宫?”
“哪敢,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该明白的”
岑慕宁怔怔地看着面色平静的少年人,一时不语,她承认,这的确是事实
朱墙黄瓦,最磨人心
片刻后,她回以微笑,淡淡开口道:“多谢”
瞧了眼窗外,月色朦胧,再看向眼前人,细品香茗,岑慕宁觉得,至少,他不算太坏,只不过新婚夜喝茶的,她倒是头一回听说
她抬眸迟疑道:“江无妄,你不喝酒吗?”
仿佛听到了有趣的话,他挑眉看向不远处的佳人,笑道:“交杯酒不错,但不知公主可否赏脸?”
慕宁脸颊倏的一红,陷入纠结,是坚守心中的情感,还是接受眼前人
“对不起,我不太会喝酒”,慕宁扭过头去,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江无妄独自饮茶,并未多说
“我知道你娶我并非所愿,若因为我父皇威逼利诱,我感到抱歉”,慕宁垂眸轻声道,语气蕴着歉意
少年笑道:“你这么低估自己的名气么?谁人不知临月朝安公主倾国容貌,心怀天下,倾慕者众多”
闻此佳话,慕宁更觉脸庞发热
他顿了顿,咽喉滑动:“与公主结亲,无妄三生有幸”
这算是表明心意了吗?岑慕宁把俏脸藏在团扇后,侧过脸庞缩作一团,内心却在暗想道,谁准你这么会说!
夜已深,婚房内红烛将尽,两人却像商量好似的都不言语,此刻静谧无声,岑慕宁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跳声
“朝……慕宁,我们是不是该就寝了”,江无妄的嗓音此刻竟有些沙哑,语气温和,像是在哄骗般
关键是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啊!她父皇威逼利诱,自己若是再对他几番拒绝,他便也太可怜了吧
江无妄漆黑的眸子一转,赶快补充:“放心,今夜什么也不做”
天呐!岑慕宁此刻有些发抖,人家都已经退让到这地步了,她咬了牙,视死如归道:“熄灭蜡烛吧”
说完便迅速向塌上一躺,转身面向内侧,连衣裳也不敢解,两眼紧闭,再次缩作一团
一身喜服的江无妄唇角微勾,眸底的笑意蔓延开,熄灭蜡烛后摸索着上了塌,和衣而睡,神情轻松,似是与平常无二,反倒是岑慕宁一身紧绷,时刻不敢放松
窗外风起,桃花落地,一夜静谧
光撒入屋内,空气中的尘埃清晰可见,淡淡的花香传入,岑慕宁打了个哈欠起身,墨发披散
身边人早已不在,她四周张望,昨夜还未来得及好好瞧瞧这新府邸,屋内设施古朴陈旧,并不奢侈,摆放整洁干净
白芷双手端着脸盆和紫苏一起进来,见岑慕宁已经醒来,紫苏忍不住催道:“公主,您快点洗漱,驸马给您买的糕点再不吃就凉了!”
“糕点?江无妄?”,慕宁微愣
“对啊,您不知道,驸马一早便向我们打听您的喜好,特意排队给你买了您爱吃的芙蓉酥”
洗漱出门,眼前的院落不大,方正小院的角落还有一株盘旋结虬的粉色桃树,地上散落了些花瓣
进了正厅便嗅到一阵诱人的香味,只见这圆木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几个油纸包
心中一颤,紫苏不禁补充道:“公主,驸马对您还挺用心的,一早出门,还特地嘱咐我们不要打扰到您休息,我们还以为昨夜你们……”
白芷赶忙推了她一把,示意她噤声,两人悄悄打量着岑慕宁的神情,果然,又是猝不及防的泛红
“他人呢?”
“应当是上早朝了,驸马现如今是朝堂正三品,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
岑慕宁微皱眉头,怀疑这是否就是父皇给他的条件,若是借着他如今的职位,不知道可不可以再掀起当年旧案
见慕宁沉思入神,紫苏低声呢喃:“公主,驸马都特意跑腿了,咱是不是也得有点行动啊”
“行动?好像有些道理”,慕宁歪着脑袋认真说道
紫苏本以为会按照她设想的一般促进感情交流,没想到竟然……
江无妄同户部侍郎张大人一起下了早朝,顺带乘着他的马车回了府邸,刚落了地,准备拜别时,张大人满脸震惊地喊道:“江大人,你这家里……是不是着火了!”
“?!”,可不是嘛,此刻江家宅院里正向外冒着浓烈的白烟,这还了得!
来不及同他们拜别,江无妄脸色一沉,飞奔至家中白烟的源处
此刻白芷瞪着锅里黑漆漆的一片和满屋子的白烟后,劝道:“咳咳,公主,不然还是算了吧”
岑慕宁一边挥散白烟,一边犟道:“怎么?信不过你家公主的厨艺?”
“公主,您本来也没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