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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雨终于停了,然而连日大雨过后的天儿里,连空气都带了几分湿寒的气息,半黑不黑中,几只老鸦挂在枝丫懒散地叫唤几声。

王家庄本是寂静的傍晚突然被一声惊呼打破,村子里的夜平静的很,哪怕一些低沉的咳嗽声都会被放大无数倍,因此,村东葛家老房里惊怒不定的叫骂声就显得尤为刺耳。

“你这毒妇!老子整天里挣钱养着你,你却要害老子我了?你快老实说这镜子是什么回事,是不是你找了妖人做法咒我?”

葛春达两只眼睛血丝遍布,身形东倒西歪,一只手恶狠狠地指向妻子,怒骂不休。

今天下着大雨自是无法下田,葛春达一大早便从家里搜罗出了压箱底的银袋子,溜溜达达地出了门,直到酉时方回了家,回家时手里还握着一只酒壶。哪知一头扎进炕里时他却发现炕头的铜镜里面有个没见过面的女孩子,女孩儿手里还不知道在摆弄什么,指缝里透出沙子在一块白板上涂涂抹抹。这景象实在诡异,吓得葛春达一个激灵,手里的酒壶也打翻在了地上。

葛春达的发妻葛氏生的娇弱瘦小,穿着打了补丁的破烂麻衣,此时被神智不清的葛春达逼至墙角,鬓发蓬乱,哭得双眼红肿。看着自己身前暴怒的葛春达,葛氏根本不敢反抗,只是一边摇着头一边哭诉道:“奴家也不知道这镜子是怎么回事,我做完饭经过时就是这样了……”

说着说着,葛氏泪水又流下来,原本温柔体贴的丈夫成了这般模样,她只恨自己嫁错了人。自打考学失败后,葛春达便开始酗酒赌博,而且每每醉酒回来定要拿她出气,两年下来,她周身上下已经找不出一块好|肉。

“怎么可能!”葛春达今日又见了铜镜异象更是有意找茬,“咱家是穷,但是你要是因为这个动了歪心思就等着瞧!”

说完,他一脚踹向葛氏胸口:“快说!这镜子怎么回事?”

这一脚力道十分大,将葛氏整个人踹的向后倒去,她本想压下哭泣,却控制不住地泛起泪花,带着哭腔对葛春达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也害怕得很。”

这时,葛氏忽然一滞,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般双眼无神,喃喃开口:“不如,我们去找族长问问。”

葛春达已经吼了半天,醉意多少也消退了些,越想越觉这事奇怪,听了葛氏的话,他骂骂咧咧地一把拽起葛氏,啪嗒啪嗒地走出屋子:“走就走,我让你这个毒妇在全村面前好好现现眼!”

被半拖半拽着,葛氏跌跌撞撞地随着葛春达来到了族长家的宅院。

就在刚刚,这个懦弱天真的女人做了她人生中最大的一个决定:她要和离!

忍了两年多,她也算是看清了,葛春达当初娶自己只是看上了那份嫁妆,现如今嫁妆被挥霍完了,她的作用也只剩下一个出气筒了,既如此,哪怕受些非议委屈,也早些脱身的好。

老族长今年已经九十有二,年轻时走南闯北,活到老见证了不知多少奇闻异事,因此村内不论大事小事,凡有所争论,都会前去寻找老族长。

葛春达原以为这是只有自家发生的怪事,不成想待到了族长家,却见到了几个穿着蓝灰色夹袄的年轻人,怀里抱着一个被破布层层裹住的包袱,皆神色莫名,见了葛春达招呼道:“春达哥,你也是为镜子这事儿来的吗?”

一头雾水地点点头,葛春达这才发现族长家里已经摆了七八面铜镜,上面如出一辙地显示着同一幅景象:一位身着浅紫棱裙的女孩儿脸带帷帽,睫羽低垂,纤长十指翻飞,雪白滴胶板上精细彩沙被拨动划开,细看下去那版上似乎有荒郊雪林,是一幅简易的画。

“老族长,这,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是不是妖物作祟啊?”有人慌里慌张地问族长。

族长捋着寸长的胡子,半晌后一摇头,声音苍老却饱含力量:“不像,这女孩地上有影,便非鬼魂一类;能在镜子上显形,又非妖物一流……但是铜镜上不显人形,反倒显示千里之外的景物,老夫也闻所未闻呐。”

京郊别院里,时元歌正认真地以沙作画。

她让久负盛名的《苍山雪猎图》动了起来。

灵鹿身形矫健,长长的耳朵一动,扭过头来,画面一转忽地放远,圆月当空,茫茫雪地之上,草木苍凉,尽头有霜青山峦包围,而画面正中,有一男子,身着黑红猎装,披一件玄色鹤氅,纵马飞驰于空旷大地上,身姿颀长挺拔,煞是夺人眼目。

男子纵马飞驰于山雪之间,前方灵鹿四肢分开,尽情奔跑。

画面时静时动,时缓时快。灵鹿的敏锐、男子的晓勇、深山大雪、浩然圆月,全部都用彩色细沙辅以阴阳变换表现了出来。

犹如连环动画一般牢牢吸引着观者的心神。

沙画表演的同时,时元歌匀出一分精力联系着四面八方的镜子精们,类似于灵波同调,通过镜子精,她就可以知道每面镜子的状况。

这是时元歌第一次开播,京城上下每面镜子都会显示出她这里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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