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令夕改?事关皇室威严,百官知晓此事,却都心照不宣地沉默了。
燕帝性格喜怒无常,今日心情好了不计较,焉知哪天会不会反悔。到时说陛下小话的人,可不会有好下场。
更何况陛下手下不管是锦衣卫,还是暗兵处,里面的人哪有一个是善类。风言风语传到陛下耳中,也许睡梦中就被暗兵处的人割了喉。
这还是好的,若是落到锦衣卫的诏狱里,那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知情的官员都当做不知情,更别提同别人谈及此事了,所以这件事寻常人根本无从得知。
秋娘能知晓这件事,就足以说明她的身份。
“原来是误会一场,真是抱歉。”傅宣薇一脸歉意地解释道,“你的大魏口音实在是听不出一丝破绽,我还以为你是魏人的刺客。”
“你说话,不也同样毫无破绽?”秋娘回道。
傅宣薇没说什么,她还剑入鞘,踱步到铜镜面前,拿魏牧给她挑的那身裙子往身上比划,漫不经心地道,“行了,时间有限,我若迟迟不下去,必然会引人怀疑。”
“让你家主人出来吧。”
“大人说什么呢?秋娘怎么听不懂?”见傅宣薇没动静,想着自家大人的吩咐,她继续硬着头皮道,“陛下派我来助您一臂之力,哪有什么其他人?”
“秋娘,我再说一遍,让他来见我,这是命令。”
“我不属于暗兵处,我想大人还没权利命令我。”秋娘看着铜镜里的那双眼,强装镇定道。
“是吗?”傅宣薇脸上的笑意渐冷,“傅雪融走了,我就是这次任务的最高指挥,由陛下钦点。”
“连你主子都只是协助我,你又是什么东西,也敢随便置喙我的命令?”
“再者,”傅宣薇嗤笑,“陛下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
“就你那三角猫的功夫,这破绽百出的伪装,你说陛下只派了你一个人来大魏?是派你来送死啊,还是派你来托我后腿啊?”
“你刚才说的那话,是在侮辱陛下的脑子不灵光,还是在侮辱楼下这群魏人都是吃干饭的?”
秋娘觉得自己受到羞辱,隔着厚厚的脂粉都能看得出得她脸都红了。
傅宣薇毫不关心,或者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扎心,她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她叹了口气,“秋娘,你这是在把我当三岁小孩糊弄吗?”
“你这主子还真是好大的架子,非得让人三催四请才出来,好显示他的身份?”傅宣薇说完这句话,大脑突然被自己点醒,她想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秋娘气急想反驳,“你——”
“傅宣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陛下不敬!”沈扶楹推开屋子里的那扇木门,几乎是和秋娘的声音同时响起。
沈扶楹一身紫衣,手里那这张纸阔步走出来,秋娘松了口气。
“就不怕我告给陛下,让陛下知道,他最信任的暗兵处,背地里就是这样辱骂他的。”
沈扶楹,你终于坐不住了。
“你想告便去告呀,”傅宣薇展颜一笑,“如果告一状,就能让陛下看重锦衣卫,多于我们暗兵处的话。”
她怎知他们是锦衣卫的人?沈扶楹好看的眉头皱起,“你认得我?”
“大燕北镇府司,沈扶楹。”傅宣薇侧过身,正视着来人,“我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