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里。
李云天正坐在桌子前算账,拨算盘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空气中显得十分明显。
陈艳心坐在他身边,压低声音,“孩子睡了。”
李云天停下拨算盘的手,转头问道:“陈乔礼来了?”
“来了,但是没看什么,只是带着鸿德玩儿了会儿,就去那家戏台子听戏了。”
“真的没有发现?”
“你放心吧,那小兔崽子还有这脑子?他也不过就是会唱几个曲儿罢了,上不了台面。”
李云天笑着说:“那咱们明日就开始搭戏台子,也唱戏,我托人……把那些个日本人和洋人们都请来听。”
陈艳心连连点着头,不过又一皱眉,说道:“万一被爹发现了怎么办?”
“南京这么大,何况咱这铺子离那里这样远,怎能发现?再说,咱们这也是逼不得已……”
“嗳……也是,怕什么?”
陈艳心随手抓起一把瓜子磕着,又说道:“你看看咱们这几日的账,都赔成什么样了?咱们要是再赚不上钱,过些日子,爹把咱们的铺子一收,还不是给了那陈乔礼,到时候咱们怎么办?鸿德怎么办?全家都喝西北风!就他陈乔礼一个人逍遥自在!”
她说着,把那手里的瓜子都扔在地上。
“你气什么?这不是有法子吗?”
“我就见不惯他那整日自以为是的样子,觉着自己有多好似的,哼。”
李云天很烦她这样絮絮叨叨,便不耐烦道:“诶呀诶啊,行行行,你快回去佩鸿德休息,我在这里算账。”
“好,我走,说几句就嫌我烦……”
陈艳心嘟哝着,走进了鸿德睡的那屋子里。
☆☆☆
张思乔没有家回,晚上只能在戏台子后面熬一夜,好在这是夏天,待在外面还凉快些,若是到了冬天,还真能把她给活活冻死。
她手里还攥着两三日前那个对头给的碎银子,想着过段日子就把他们换成银元来用。
不禁感叹,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有像她一样穷的吃不起饭,也有像那些个公子哥一样随手一赏就是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