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枳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几个时辰就是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浮现那罗父死前的模样。
他心里疑问颇多,几天之内罗胖小和罗父全都以一种离奇的方式死了。
不过,他们一家得罪的人确实不在少数,或许是被什么能人异士给杀了。
薛枳至今还能想到那天夜晚,那罗家的嘴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告诉他:“弄死你们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那嚣张气焰,把人命视为草芥的模样他至今也忘不了。
果真应验了那句—— 报应不爽。
天已蒙蒙亮,薛枳百无聊赖,竟一夜未眠。索性,他决定去干一件大事——做一顿早饭。
没错,就是做一顿早饭。
他熟捻的摸进厨房,开始生火烧水,接着在案板上切菜、揉面。再把准备好的食材倒入锅中,一整套下来简直是行云流水。
“枳哥,怎么是你?”程潇倚靠着厨房的门,探出个脑袋,睡眼惺忪,“我还以为厨房进贼了呢。”
薛枳将做好的面条捞进碗中,冲程潇眨眨眼:“叫你哥来吃饭,我刚好有事跟你们说。”
“哦……”程潇神色一僵,欲言又止的走开了。
薛枳刚将面条端到桌上,这边程潇和程莫就走了过来,他赶忙招呼道:“快坐,热乎的趁热吃。”
程潇和程莫两人不知在嘀咕什么,神色古怪,磨磨蹭蹭的坐下来了。
薛枳不解道:“你俩干什么奇奇怪怪的,每次我一下厨房你们便扭扭捏捏的做甚。”
“怎么有四碗?枳哥你有朋友要来吗?”程潇看着面前摆放的四碗面条,开口道。
薛枳尝了口面条,沾沾自喜觉得味道正好。听到程潇的发问,他哂笑一声,道:“额,算是吧。”
面前的两人丝毫没有动筷子的意思,薛枳一边吞着面条,一边嘟囔道:“快吃啊!”
程莫犹豫了一阵,还是开口道:“薛枳,我想跟你说个事。”
“正好,我也有件事想告诉你们,”薛枳喝了一口汤,将碗放下,又补充道,“你先说。”
程莫正欲开口,程潇却抢先开口道:“枳哥还是你先说吧。”
薛枳瞥了二人一眼,思索了一下不知道从何开口,他站起身来,又坐下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最近发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程潇:“枳哥最近不是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吗?有何事是我们不知道的。”
程莫探过身来盯着薛枳,打趣道:“你今日反常的多煮了碗面条,又说有朋友要来,不会是爱慕哪家女子大早上献殷勤吧!”
薛枳将程莫脑袋推了回去:“去去去,什么乱七八糟的。程潇,你真应该给你哥请个大夫,看看脑子了。”
“你!”
“好了,哥哥你们不要闹了,”程潇打断道,紧接着又道:“枳哥到底什么事啊!”
薛枳顿了顿神色,便把这些时日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
“你是说,你并非凡人?”程莫问道。
薛枳点了点头,继续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我试图把这些关键信息串联在一起,可是我每每拼凑,总感觉缺点什么。”
程潇道:“枳哥,你是不是在想若你不是凡人,那你娘会不会也许没死?”
薛枳颔首:“没错,若是我能知道自己是谁,是不是就能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程莫分析道:“所以你才答应那阎王帮他追寻那女鬼,从而换的更多线索。”
“是的,这些天我仿佛活在梦里,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薛枳闭着眼,眉头紧锁。
程莫拍了拍薛枳的手,安慰道:“别怕,还有我们呢。”
薛枳微微一愣,睁开眼:“你们不害怕吗?万一我其实是什么妖魔鬼怪呢?”
“不害怕。”程潇笑道,“是什么并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纵使你是那妖魔鬼怪,但你从未害过人,依旧是我和哥哥的家人。”
程莫附和:“对啊,世间万物本就不应当有高低贵贱之分,若我们只以身份去对待一个人,而不论那人德行好坏,那跟以貌取人有何区别。”
薛枳心中涌出一股暖意:“嗯,那你们先吃面,快坨了。”
程莫神色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扯开话题道:“对了,你说的那个帮手呢?”
薛枳这时才想起来,那位阎王说的帮手到现在还未来,他心里不免犯起嘀咕:“这阎王日理万机,莫不是将此事忘了。”
就在这时,程潇和程莫突然瞪大了双眼,望向薛枳的身后。
薛枳狐疑,顺着他们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一位身穿浅蓝色衣裙的女子站在他们身后。
那女子带着一层面纱,看不清长相,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是一双极美的丹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