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源又望向薛枳:“这位又是?”
薛枳抱拳:“薛枳。”
“你那时怎么突然就断了联系,我在那巷口等了你好几天,都没见你来。”
程莫看着眼前的人变化如此之大,忍不住发问道:“还有你娘,为何后面没卖炊饼了。”
李季源闭上眼:“对不起程莫,不是我不想来,而是我来不了。”
一旁的女人闻言,也掩面而泣。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薛枳问道。
李季源指了指自己的腿,道:“我的腿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什么?”程莫愕然,“谁干的。”
李季源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痛苦,似乎很不愿意回忆起这段往事,他闭上眼睛,艰难的从嘴里吐了三个字——罗子奇。
便是那罗胖小。
程莫不敢置信,怒不可遏的在桌上砸了一拳道:“又是这畜生,又是他。”
李季源继续道:“那个时候,罗胖小借着收保护费的名义多次收刮我身上的钱,若是不给便是一顿揍。他还威胁我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我那时胆子小,以为只要听他的话便可逃过一劫。那天我与你分开,为了早点到家我便没有走平常的那条路,选择了那条逼仄的小路,没曾想在那里碰到了他。他依旧像往常一样,找我要钱。”
薛枳:“然后呢?”
“那一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我第一次生出了反抗的念头。我不给他便上来抢,于是我便与他厮打在一起了,可我哪里是他的对手。我被他压制着动弹不得,他便一边骂我一边打我。直到,我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双腿就已经……这样了。”
李季源痛苦的低下头。
薛枳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自己不是也曾经这样被罗胖小欺辱过。如若不是程莫及时赶到,恐怕他的下场会比李季源更惨。
程莫懊悔:“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都怪我贪玩,拉着你玩耽误了时间,否则你也不会……我后面确实有听到过这个传言,但我全然没想过这个少年居然是你。”
李季源摇了摇头:“这件事怪不了任何人,罪魁祸首是罗家,倘若你帮了我,说不定会连累你全家。”
这点上,薛枳深有感悟。
薛枳无父母,罗家便把这气撒到了照拂自己的程莫家。
接下来的事整个镇子都知道了,罗家的一贯操作,颠倒黑白,泼人脏水。
李季源父母看到儿子被打成这样,急着上门讨要说法,却没想到被罗家倒打一耙,说是李季源先惹的事。
不仅没为儿子讨回公道,反而赔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而李母的小摊子也被人刻意抹黑,说有人吃了中了毒,李母受不了此等诽谤便投湖自尽了。
而罗父为了尽快给儿子凑够医药费,没日没夜的干活挣钱,才堪堪半个月,就累的吐了血,不久后也离世了。
至此,将一个双腿残废的李季源留在了人世。
“那这些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程莫问道。
李季源望向身旁的的女人,道:“这些年多亏了悠言,不然我恐怕活不到现在了。”
悠言擦了擦眼泪,这才开口:“我叫李悠言,从小与他一起长大。”
“自从我父亲去世后,便是她一直照顾我,这么多年一直风雨无阻给我送药和吃食,我心中甚是感激,但也不知该怎么报答。”李季源道,“我自知自己贱命一条,若是一直与我这种人纠缠下去,恐怕会耽误她的青春。”
“这怎是耽误呢,照顾你我心甘情愿,只要你愿意,我…….。”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李悠言对李季源的心思。
“不许胡说,我之前就告诉你以后自是不要再来,跟我这种人划清界限,越远越好。”李悠言还未说完,便被李季源打断,“这罗家要是知道你一直暗中照顾我,估计也会连累你全家。”
薛枳听他这意思,想必是还不知道罗家发生的事。
不过也是,常年躺在病榻,早已与外界隔绝。
“你还不知道吗?罗胖小和罗父都死了。”程莫开口道,“他们家枉害那么人,如今死了,这就是报应。”
薛枳听到“报应”这两个字,脑袋突然“嗡”的一声,脑海里不断浮现着最近所发生的事,心里某种想法呼之欲出。
他立马站起身来,往门外跑去。
剩下三人不明所以,程莫喊道:“你干嘛?”
“来不及解释了,晚了要出人命了。”
薛枳急冲冲的推开门,正看到许文清和程潇坐在门口。
程潇转头看见来人是薛枳,立马笑盈盈的对他道:“枳哥,文清姐姐送我两个符咒,一个是听话符,另一个是……”
“程潇,你留在此处与程莫相互照应,别乱跑。”他神色严肃,打断了程潇,继而转头对许文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