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涵!”沈菱若犹豫片刻便朝马车喊去,她话落,李氏竟也朝马车看去。
此时马被暂时安抚,车上的人正要下来,先是一位穿着华贵的中年妇人,紧随其后出来的果然是沈如涵,她对那中年妇人态度极为恭敬。
听到沈菱若的叫喊,她寻声望去,看到沈菱若的穿着打扮后竟高昂着头,眼带浓浓的讽刺和不屑。
沈菱若无视她的样子,眼神示意她看地上的人,便径直离开。
而沈如涵起初竟没看出地上的人是谁,待在细看,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松开挽着婆婆的手,既要阻止老板娘。
没走两步,胳膊被身后的人用力拽住,李府夫人眼神一暗,声音压得极低:“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你的身份!就算她曾经是你的母亲,现在她什么也不是,只会给你、给宽儿、给李府带来灾难,你好好想清楚。”
沈如涵未答,紧抿双唇,紧握双拳。
见此,李夫人便拽着沈如涵想走,然而那边李氏已经看到了沈如涵,挣扎着往这边爬。
老板娘见她还有力气,便更生气了,边打边骂道:“你个臭乞丐,敢偷东西,就得挨得了打,还敢逃,看我不打死你!”
李氏闷声忍耐着,几天没进食的身体本就虚弱,连续的暴打使她彻底爬不起来,手指磨的血肉模糊,嘴里无声的□□着。
沈如涵再也忍不了,甩开李夫人的手,冲到老板娘面前一把推开了她,猛然的力道使她一个踉跄,老板娘的体型差不多是沈如涵的两倍,若不是她一心想着打人不设防,沈如涵不可能推的动她。
老板娘本就不是个善茬,平时都是她找别人的事,从没有敢有人来找她的不痛快,站定后立即怒目而视,欲要还手,但在看到沈如涵及其后李夫人的穿着富贵奢华后,原先眼中犹如实质的凶恶竟即刻变成谄媚讨好。
老板娘面目堆笑,刻意控制成自以为悦耳的声音,使人看她一眼便能起一身鸡皮疙瘩,偏她毫无所觉,“不知贵人到访,使小店蓬荜生辉啊!快请进!快请进!”
沈如涵杏眼圆睁还欲再说什么,心里满腔怒意正欲喷发,却生生被李夫人警告的眼神扼住。
李夫人走上前,睨向老板娘,随手丢出一锭银子,居高临下的吩咐道:“废话少说,给这个乞丐弄点吃的!”
她在“乞丐”二字上落下重重的音,再次给沈如涵警告,不想她和李氏扯上关系,更不想李府和李氏扯上关系。
老板娘双眼冒光的捡起地上的银子,也不嫌脏,便直接放入口中重重一咬,随后立即放入怀中收好,生怕李夫人再反悔收回去。
她面露喜色,双眼露出来谄媚的精光,道:“夫人放心,我知道你们都是菩萨心肠,见不得人遭难,我这就让人给准备吃的喝的,一定把事给办妥了。要不夫人也去我这小店坐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色美食应有尽有。”
李夫人不理她,要拉着沈如涵离开,仿佛看着这里的人便如脏了眼一般,嫌恶之色显露无疑。
然李氏抓住了沈如涵的小腿,她祈求痛苦的样子使沈如涵倍受煎熬。
李氏在后面坠着,导致李夫人也拉不走沈如涵,李夫人不再犹豫,蹲下身用力掰扯李氏的手,然李氏瘦削无肉的手却十分有力,带着污泥的长指甲仿佛要陷进沈如涵的肉里。
李夫人气急,只见她在李氏耳边一阵儿耳语,李氏就像是被人突然抽干了力气般,眼睛空洞无神带着绝望和不舍,拼命抓着沈如涵的手也无力的垂下。
李夫人见此不再有丝毫停留,拽着沈如涵钻进马车,很快李府的马车便消失在这闹市中。
老板娘也进到店里,一时之间,空留李氏无一丝气力的趴在地上,身上被老板娘殴打的伤,以及被李夫人掐到流血的手似乎都比不上她心里的伤严重,整个人仿佛死了般失去了色彩。
不一会儿,老板娘提着装的满满的桶出来,将桶里黄绿灰各种颜色的腐物汤汁尽数倒在李氏的头上,笑得放肆:“就你也配吃好东西?啊呸!这些猪都不吃的泔水老娘就赏你了,好好享用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