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盈辞认命,抿着嘴唇,周身仿佛有慷慨赴死的勇气,挺直身板的走出去。
沈青漪在书后默默为好友加油。
李让尘就靠在门外的墙边,看着小姑娘的表情,想笑,眼看着人就要来了,只好生生忍住了。
一晃想到了当时他晚上熬夜看传奇故事,第二天堪堪赶上早读,打瞌睡差点被夫子抓到的时候了。
那会还是个半大小子呢。
想必小姑娘应该也差不多吧,不过不是什么传奇故事,大概是画本子吧?
如此想着还是用书遮住了面中,只露出弯弯眉眼。
小姑娘已经走到面前了,他早就把书脊好好的捏在手里了,神色如常。
眼神温柔,淡淡的笑意浮在脸上,倒显得亲切了。
林盈辞却更害怕了,怕是温柔刀啊!那岂不是更难过了。
李让尘脸上有点无奈的笑,“以后可别早读打瞌睡了,晚上早点睡觉啊。”
她站在他前面,抬起头看他说话,才发现她才堪堪到他的肩,心里不合时宜的感叹这人真高啊。
林盈辞还能回什么,自然是点头称是。
都是在书院里面上过学的人,他怎么会不懂小姑娘的敷衍,也没多说,怕惹她厌烦。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应该是讨厌唠叨吧,他总是想得更多。
本想还说别的,但是这是在书院,怕是影响不好,于是挥手让人回去了。
林盈辞往回走,心里松了一口气。知道他不会太严,毕竟只是助教,没想到这么好敷衍,心里默默感谢他,以后可不能打瞌睡了。
沈青漪余光看见了她,看见表情还算正常,便歇了那份安慰她的心思,继续读书了。想来是没什么事的,若是有这人也憋不住。
经过这么一闹,她彻底清醒了,也跟着融入了读书声里。
下午有围棋课,众人先是在教室听夫子讲理论,尔后去围棋室实操。
夫子的课总是枯燥乏味,下面已经有些东倒西歪。
林盈辞涨了教训,不敢了,老老实实听课,坐得笔直。
之前虽也是认真听课,却是没有今日这样,板板正正的,书上的记录也是工工整整的。
沈青漪不出意外的笑她,“可从未见过你如此认真,想必是李先生将你吓着了。他都跟你说了什么,说来听听。”
林盈辞哪里不知道是她故意取笑,哼笑着回她:“你明日早读睡觉,我必叫他来抓你,你这不就知道了。”
“嗯?万一他对人不一样呢?”沈青漪不怀好意的问她,嘴角的弧度是怎么也下不去。
林盈辞睨她,说:“你又知道了?”
沈青漪也不敢太过分,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笑着扯开了话题。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夫子的理论课终于讲完了,众人移步到围棋室。
林盈辞伸了个懒腰,感觉全身舒服了。没力气了,靠在沈青漪的肩上走,像是个没骨头的。
二人对弈,她们俩自然是一组。
在家里或多或少都学过一点,夫子的课虽没听全程,大概也是能多走几步的。
林盈辞学了一段时间,不大上心,后面林夫人做主索性不学了,现在也就是一个半吊子水平,但也最够教沈青漪了。
本来是两人一块学的,沈青漪实在不喜欢这种废脑子的东西,就去学了别的。
两人都在慢慢摸索,也上了几节课了,现在已经能对弈个一刻钟了。时间不长,倒是比之前对弈都没办法开始强得多了。
李让尘依旧在里面观望,有时停在学生旁看看,沉默不语。
倒是应了那个句话。
观棋不语真君子。
她有些促狭的想着,不知道是真君子呢?还是不精通不敢教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