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冰水和腌料。
“这里有5袋翅根。”
季淳垫脚从架子上拿出计算器，抬头盯着墙壁，指头按着数字。贴在墙上的量表上标记有2袋的量，也有6袋的量，数字就是没有5。
瞄了眼的周苏杨脱口而出准确数值。
她惊讶地看着计算机屏幕，一模一样的计算结果。
“真的耶，你好聪明。”
周苏杨想着不就小学数学范围，不过大脑在烦恼另一件事：“白天我和‘不太熟’的同学去吃海底捞了，非常陌生，萍水之交。”
低音着重在不太熟。
“嗯。”季淳思忖他说这些干嘛？
他一边端起计算好克重的冰水腌料量杯混合搅拌，一边吭唧：“我看见你点赞了……”
季淳说：“你一点都不熟悉的同学很漂亮。”
溜溜转的眼珠子瞥到身畔的周苏杨紧紧注视着自己仿佛在等自己说然后呢。
她便眯着眼睛仔细回忆起来：“裙子很漂亮，毛毛发夹很舒服，玛丽珍钻钻鞋子也很好看，整个人像天鹅公主一样。”
“仿MiuMiu风格的衣服就这样吧，淳淳会想要MiuMiu的礼物吗？”周苏杨漫不经心道。
没怎么认真听的季淳低头扯了扯套在工装里面的灰色高领打底衫和睇了眼自己洗得白白净净的板鞋，撇嘴：“什么？不要。”
穿裙子后厨监控器拍到会罚款。
“没其它想法了？”他又问。
“什么想法？”
周苏杨被问住：“额，比如……”
“她喜欢你。”
季淳平静地表述完，伸手接过搅拌均匀的塑料量杯，将冰水腌料混合体倾倒入腌肉机器敞开的大嘴里。
周苏杨愣怔。
纤细莹白的手指按下绿色按钮，笨重的机器开始旋转。忽地，她皱起眉毛疑惑道：“为什么大家都在喜欢别人？”
理解错误的帅气男大学生辩解说：“喜欢我很值得的哇——”
他嘟嘟囔囔自己各方面都很不错，不喜欢才厕品呢。
一下子品味如厕般恶臭的季淳失语。
她懵懵懂懂大概理解了词汇意思，耸耸肩，抱着困惑不解的心情走开去前台打印腌肉的有效期限。
周苏杨随之原地抱头，深深懊恼自己傻乎乎又说错话。
去打效期的同事半天没回来贴标签，周苏杨出去瞧情况，发现她正半倚靠在分隔区域的玻璃前书写着心形便利贴。
他凑近，原来是在写求外卖好评的讨巧话语，不过……
“妹的字也太难看了。”邓彬彬掩面点评道。
周苏杨同感，这字乱七八糟得就跟猫抓过沙发留下的痕迹大致相同。
只是路过前台就被抓壮丁的季淳哼哼作势要放下笔，“我刚刚就说了写字不好看的嘛。”
周苏杨朝她俯身下来，不紧不慢地抽出掌中握住的笔，臂膊挽起衣袖露的皮肤蹭过同样细嫩的脸庞边。温热的呼吸拂过手臂毫毛，微痒，他缓缓写起来。
字体遒劲有力，风姿舒展张扬。
季淳垂眸盯着他的字看，又掀眼看他专注的神色。
认真、专诚，没有多余动作，旁观者甚至清晰那根根分明的黑色睫毛。她似乎明了一星半点的为什么那位漂亮女孩会这么喜欢周苏杨，但毫末的懂得不足以令其摆脱迷思。
“你写字很好看。”
她偷偷摸到自己写的几张要藏起来。
周苏杨从季淳手心捻出有猫爪挠痕的便利贴“我要一张。”
“哦，”季淳把所有的便利贴都给了他，“全部送你吧。”
晚班组长邓彬彬见状迅速做下判断，他让没文化的去干活，而有文化的留下来继续写。
只是因为想挨着季淳所以写字的周苏杨：“……”
他眼睁睁看着季淳无情起身离去。
夜间下班，周苏杨把季淳送到小区门口，然后他们前后脚刷门禁卡进入小区。
同一楼，同一层，隔壁。
季淳：“……”
“想靠近点点。”周苏杨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在跟谁解释。
听闻声音的季淳歪头瞥视正在开门的高大男生。
凉飕飕的风从背后吹来，激得她毛骨悚然地颤抖一下身体，接着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