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徐尘散惊呼,丢了缰绳就朝霍无妄跑去。
宋锦安亦是匆匆赶去,见霍无妄倒地不起,便猜到他多数是毒发了,“先把他抬回东屋。”
二人一同将霍无妄架起来往东屋去,直到将人放在床榻上,宋锦安又急忙慌的去西屋拿银针。
徐尘散则是盯着床榻上的霍无妄看了许久,自言自语道:“好端端的,怎会晕倒呢?”
邪门了,他明明记得霍二身子好得很,平日里极少生病。
等宋锦安拿了银针来,便慌忙为他针灸。徐尘散站在她身后看着,直到看见宋锦安从霍无妄的荷包中拿出一个小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就给霍无妄喂下,他才忍不住问:“霍二这是怎么了?”
连药丸都随身携带,显然不是头一次遇上这等事了。
“中毒了。”宋锦安道。
徐尘散双眉一挑,又看看一脸淡然的宋锦安,却蓦然笑了,“锦安妹妹真会说笑,中毒一事可不能胡乱说。”
“并非是在说笑,而是实话。”将小药瓶收进霍无妄的荷包中,宋锦安起身往门外走。
徐尘散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急忙跟上去,接着追问:“难道霍二真是中毒了?不是,他怎会中毒呢?到底是何人下的毒?”
宋锦安脚下未停,朝着厨房走去。徐尘散本想追上去,但见他的马匹还在院外,急忙去将马牵了进来,又将马背上的两个大包卸了下来,送去正堂,转而才去厨房。
但他却只是站在门前,看着又小又破的厨房,不由得拧着眉,眼底尽是不解与心疼。
可现下也顾不得询问宋锦安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如何,要紧的是霍二所中之毒!
“究竟是何人给霍二下的毒?你可知是何毒?有解药吗?”徐尘散问个不停。
宋锦安正煎药,听闻此言抬眸看他,“毒是我下的,是剧毒,暂且没有解药。不过我自会想法子寻神医为他解毒,不会让他毒发身亡。”
眼见徐尘散双眸逐渐瞪圆,宋锦安却低笑一声,“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要给他下毒吗?”
徐尘散只觉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但他知道宋锦安绝不会无缘无故的给霍无妄下毒。
霍二到底是霍家人,宋锦安绝非恩将仇报之人!
“锦安妹妹定然有不得以的缘由,才会给霍二下毒。”徐尘散道。
宋锦安苦笑,慢慢垂下眼帘,用蒲扇轻轻扇着泥炉里的火,“徐三哥所言不错。他来福鹿县的第一日,便遭人伏击,险些要了他性命。那时我……我正巧路过,对方人多,且个个都是高手。迫于无奈,我才用了毒,从那些人手中救下他。”
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的明白,但也刻意隐瞒了她是如何得知霍无妄即将遇险一事。
徐尘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见宋锦安笑意苦涩,忙宽慰:“既是如此,锦安妹妹也算救了霍二一命。至于那毒,只要能想法子解开即可。锦安妹妹也不必自责,我知你定然是没法子了,才迫不得已用上这招。”
就是不知宋锦安怎会突然学的用毒了……
“徐三哥就不好奇究竟是谁派人伏击的他吗?”宋锦安又问。
徐尘散缓缓皱起眉心,总觉宋锦安像是在刻意引导他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索性顺着宋锦安的话,问:“是谁伏击的他?”
“是襄州戍边将军徐、元、盛。”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可声音却格外的轻。
宋锦安盯着炉火,即便不看徐尘散也知道他会是何神色,“徐叔父派人对他出手,意欲要他性命,此事我并未同霍无妄说过。至于片刻前说有事要请徐三哥帮忙,也正是此事。”
手中的蒲扇缓缓停下,宋锦安眸底黯然。
“你定然不信徐叔父能做出此事,我也不敢信。既是如此,徐三哥就要查明此事,要证明徐家的清白,证明徐叔父是被污蔑陷害了。”
徐尘散早已经呆愣在原地,嘴里还喃喃着:“不可能!这绝无可能,父亲最赏识霍二,恨不能认他做义子,又怎会派人对他出手?”
可他话音刚落,宋锦安便从腰间荷包中拿出那块腰牌。
腰牌上醒目的“徐”字,令徐尘散心中一颤。
他太清楚这腰牌是谁的,正是他父亲的!
“这腰牌——”徐尘散吞了下口水,下意识往东屋看去,“何处来的?”
宋锦安道:“自是从那些人手中拿来的。徐三哥若是还不信,等过两日,我可带徐三哥去见见那人。”
眼见徐尘散伸手要拿腰牌,宋锦安又眼疾手快的将腰牌收起,“等你查明此事,证明徐叔父是被人污蔑陷害的,到时这腰牌我自会双手奉上。”
徐尘散只觉如坠谷底,全然没了与宋锦安重逢的喜悦。
他慢慢退出了厨房,去了正堂坐下。眸光盯着东屋的门口,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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