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拢寒烟,万籁欲眠。
小房外,谢书台黑衣蒙面,横匕直抵在刘二脖颈,只差一寸,就能要了手下人性命。
“饶饶饶……饶命啊!”
刘二甚至没看清来人长什么样,感觉到那股逼命寒气,立即闭上双眼,举起双手,求饶道,“我上有老下有小,大人要财要色都可以,只求留我一命,让我能回家侍奉老小啊!”
谢书台没想到他敢传那样大逆不道的话,胆子却这样小。
不过这倒方便了她行事。
她故意沉下声:“我既不劫财,也不要色,只要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定不会伤你性命。”
刘二差点要给她跪下:“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大人尽管问,小人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说话时始终保持着闭眼的姿势,谢书台心中疑虑,问:“你为何不睁眼?”
怕她误会,刘二急忙道:“大人放心,我出门时连片点光亮都没瞧见您就神兵天降了,我没看到大人的脸,也绝不会把今晚的事说出去!”
谢书台:……
也罢,正好省去她一桩麻烦。
她稍一思忖,问:“你家夫人私会外男的事是你传出去的?”
只这一句,刘二立马以为她是洛怜枝派过来的,心中大骇:“不不不……不是,小人是冤枉的!”
料到他没那么容易承认,谢书台也不急:“可我怎么听说,你亲眼见到他与别的男人在一起?”
“谁说的?谁说的!”刘二还想耍赖,感觉到贴在脖子上的那层寒意,飞快改了口,“是真的……大人、大人!你的手别抖,你的手拿开一点,别离得这么近,要是误伤就不好了。”
谢书台抿唇,故意威吓:“要么如实回答,要么死,我好像没给你第三个选择。”
“是是是!”刘二哭丧着脸,抬起手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是我错了,是我不对,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就先放过我吧。”
谢书台顿了一下,终于没继续追究。
她只问:“你亲眼看见的?”
“那总不能是借别人的眼睛看的。”刘二如今最后悔当时喝多了什么都敢往外说,导致招惹祸事,又怕谢书台被自己刚才那句话惹恼了,立马换了个更低的姿态,“大人,您不是夫人派来的吧?”
怕他会有所隐瞒,谢书台否认了:“不是。”
“那就是公子派来的了。”刘二松了口气,“我就知道!若您不是公子派来的,我刚才绝不松口!大人,小人对公子的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鉴啊!大人,您回去以后一定要在公子面前为小人说说好话!”
震惊于他见风使舵的本领,谢书台无语凝噎,终于还是忍住了动手的冲动:“那三个男人长什么样?”
“模样倒是记不清,就是看着很有钱。”刘二回忆了一下,垂涎道,“那穿的戴的、那走路的姿势、那气质那风度,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
谢书台默了片刻,试图拉回他偏移的重点:“我问他们长什么样。”
刘二长长地停了一下:“只有一位稍微有点印象,长得——小人只是说长得有点像啊,没说一定就是——那位长得有那么些像城主府收养的那位……就是如今少城主的义弟,好像叫什么……顾如期?大人应该也听说过。”
顾如期?
她从前来谢府找谢扶疏时确实大都带着顾如期,谢府的下人会认识他她不意外,可偏这时候,顾如期的名字从刘二嘴里说出,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谢书台不禁加重了语气:“你确定?”
“那怎么不确定?”刘二本想说得模糊些避嫌,一听她质疑自己,立即忍不住为自己争辩,“我刘二虽长得丑了些,眼睛却是极好的,但凡见过的人就不会忘,我说他是城主府那位义公子,他就一定是那位义公子!”
“……”
见他如此肯定。谢书台只好先将这疑点记上:“另外两位呢?”
刘二张了张嘴,许久才说:“另外那二人我就不认识了,不过若大人让我再见到他们,我一定能把他们认出来!”
这就难办了。
谢书台倒是想把童禹打晕了带过来让他指认,只可惜她这三脚猫功夫吓吓刘二这种普通人还行,要真想对付童禹,只怕还没等她近身,人就先被抓住了。
她只能不怎么抱希望地问:“你会丹青吗?”
“小人自小家贫,没学过那等文雅的东西。”刘二说话时才反应过来谢书台的用意,惊讶道,“大人想让我将他们二人画下来?”
“只是想想。”谢书台不愿与他多说,总归刘二如今闭着眼看不见,她一边收了匕首,一边手刃绕到刘二脖子后方,猛地用力,身前的人就晕了过去。
谢书台费力将他挪至屋内,关了房门,便想回自己休息的房间小憩。
今日发生的事太多太杂,她虽勉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