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人突如其来的凌厉一剑,却是剑走偏锋,刺中了绍凌衣的右肩,一针见血,可惜绍凌衣身着暗红色长袍,无法看出他的伤势。
那人不依不挠,仍挺剑而上,剑势百转,任意一势都可使对方猝不及防。
绍凌衣措手不及,只得迅速闪身后退,一边左手捂住右肩,一边招架住那人的剑锋。
宋诸和云轲两人见徒生变故,皆是惊得猛然倒吸一口凉气,丢下了手中的剑,两把剑都戏剧性地同时触地,发出“当”地齐声脆响,甚为悦耳。
少顷,就在绍凌衣快招架不住时,来人蓦然收剑。
绍凌衣重心不稳,一下跌倒在地,嘴角留下星点血迹。
再见那人,一身玉青色长袍,玉树挺拔,面容清俊,手持一剑,神色泰然自若。
墨玄隐见到来人,却即刻恭敬行礼道:“玄隐拜见护卫长。”
一语惊人,连方才还在咋呼的宋诸也愣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云轲,他赶快奔上前去,扶着绍凌衣道:“主上没事吧。”
绍凌衣朝他摆了摆手,忍痛笑道:“画言兄,好久不见啊。”
画言淡道:“此次我来,只是要与我家公子同去青州的,不巧,却撞见兄台是想与我的同僚比试一番,可看我的同僚兄弟似有不愿之意,自是要来助他一臂之力的。”
宋诸一开始见他们俩认识,便心生奇怪,这会儿又听画言如此说,则不由得暗自腹诽,还似有?明明是定有!
绍凌衣闻言,松开按着的右肩,殷血汩汩流出,他浅浅一笑,道:“画言兄言重了,玄隐兄他十分愿意与我切磋剑术,只是不凑巧被言兄误会,扫了兴致。”
画言淡言道:“如今凌衣兄除却性情,这强人所难的本事也是愈来愈高了,可凌衣兄现下有说话的时间,还不如去你自己的小居里包扎一下伤口为妈,免得到时感染了,就严重了。”
云轲闻言跳脚了:“偷袭之事,本就是胜之不武,你竟还…”
“等等,”墨玄隐面色忽然露出少有的严峻,只见他打断云轲的话,对着绍凌衣道,“凌衣…绍凌衣…你是绍凌衣?”
墨玄隐之所以会表现得如此反常,完全事先因为在萧云洺和荁茗那儿听过,储主此次要独来清河东郡的目的,就是为了绍凌衣。
绍凌衣见画言这边已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便心知无法再隐瞒,他面色平静地道:“正是在下,但我把话撩在这儿,你们要找的人不在此处,你们来此地也是徒劳。”
云轲见自家主子肩上的血愈流愈多,便果断地“哧溜”一声,用手将玄色披风撕下一大块,帮衬着绍凌衣包住伤口,再紧挨着肩膀,利索地挽了一个结。
墨玄隐闻言蹙眉道:“可在下却有一事不明,沿途来此,发现竹节上皆有骨簪状的标记,是亓飒门独有的印记,这又是作何解释?”
绍凌衣面色苍白地笑笑:“这就要问问你的护卫长了。”
画言回道:“骨簪标记确为我做,只是在知晓公子会来此,方才做此标记,其一为告知公子我到过此处,其二,去时好寻找出路。”
墨玄隐恍然顿悟,他又朝绍凌衣道:“竟是如此,既然公子不在你这儿,那在下便回去了,对了,护卫长亦是要寻公子,不若与我一道回驿馆罢。”
画言颔首,正要与他二人一同离去,只见绍凌衣又道:“不打不相识,凌衣今日有幸与君切磋,来日方长,还望再相见时,玄隐兄能赏脸,与凌衣一同煮酒畅饮!”
墨玄隐笑道:“幸得与君相约,玄隐却之不恭。”
云轲也道:“对面那位跑堂兄弟,在下云轲,功夫不错啊,只是兄弟这脾性要好好改改。”
宋诸冷哼一声,道:“跑堂兄弟?听好了,在下大名宋诸。”
云轲闻声立即笑了:“宋诸,是哪个“诸”啊?”
宋诸气得咬牙瞪道:“诸候的“诸”!”
墨玄隐唯恐他又闯出什么祸事,急忙伸手拉了拉他,面露歉意地道:“两位,有缘江湖再见,我们这就告辞了。”
言罢,三人便沿着来时见到微小的骨簪状标记,离开了竹林,运轻功朝驿馆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