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想再跳一次了……”
孔青阳满脸崩溃。
周睿抓着他一边肩膀,也有点急:“别啊,你可是和我一起回的家。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跟叔叔阿姨交代。”
他作为觉醒者在副本里冷眼看腻了生死,现在面对熟悉的朋友,竟然连最普通的安慰都不会了。
“我不知道……”
穆子涵什么都没说,但她苍白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齐煊头疼地挨个审视了队友一圈,对褚月识说:“你对这个副本还知道什么?”
“我不确定,”褚月识眺望四周的高楼,“如果我没搞错,这应该是几年前C市流传的一个怪谈。”
跳楼的人年年有,处处有,但加上三年前这个时间,C市的范围限制,以及最重要的“雨衣”作为关键特征,她好像的确知道些什么。
三年前,褚月识还在C市读大学,隐约听同学传过一嘴雨衣男跳楼的怪事。只是她并没有听说过“石良”这个名字,还是刚才快坠到楼底时,看见十分眼熟的槐石路附近的街景,才逐渐记起。
“我也记不太清,”她抿了抿唇,“据说梦主有被害妄想症,死前的几个月,一直嚷嚷自己见了鬼。”
“所以,他其实不是自杀,而是被鬼逼得跳了楼?”
不止齐煊,在听闻此噩耗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加倍糟糕起来。
周睿左顾右盼道:“但这么个空无一物的平台,就算真有鬼,能从哪冒出来?”
“不在这,就在别的地方。”齐煊随意地说。
褚月识在原地来回打转。平台上除了几句规则外没有任何线索,他们想要通关,必定还要再跳。既然尝试后她已经知道,直接跳到楼底没有任何作用,那么线索大概率藏在二者皆非的地方。
她再次看向三张提示版,一遍遍默念规则。
“有人死掉了……你怎么能这么冷漠……”孔青阳问的人当然是周睿,“如果我死了,你也这样,什么反应都没有吗?”
周睿有些尴尬,默了几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的确对唐和盛的死无动于衷,甚至连装都装不出难过来。如果孔青阳死了?那他又能怎么办,不还是得继续往前走么。他又不是真的不难过。
难道非要痛苦得死去活来,跪在地上呕吐发抖,才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
“现在不是表演友谊万岁的时候,小弟弟,”齐煊有些烦躁,瞥了一眼穆子涵,像是想要同时警告他们两人,“别急着可怜别人,要是解不开副本的谜题,我们也迟早会死的。活人才有哭坟的资格。”
他不想再刺激孔青阳,所以没有指着唐和盛的尸体说“就像他一样”。
褚月识道:“当我们直接从平台往下望,只能看到底下一片漆黑,还有黑白灰方块一样的楼房。但在坠落途中,却能看见和现实无二的街景路人。副本的线索,我们恐怕得飞着找。”
“刚才你们也说跳就跳,结果死了一个人,现在又随随便便提出猜想,”穆子涵哑着声音说,“你们把人命当什么,试验品吗?”
正是如此。
虽然他们现在身处的平台和最初的平台看似完全一样,但也没有证据证明两者的确是同一个平台。
就像刚才众人直接往下跳一样,即使实验成功,也不会有人返回平台传递信息,对于留在上方的人而言,成功和死亡毫无分别,全都隐没在未知之中。只有自己跳下去,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才能得到答案。
如果穆子涵选择不跳下去,看看天上会不会有人落下,同样是拿自己的命做实验。毕竟谁也不知道,一个人留下来,究竟会遭遇什么。
“我先下去了,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褚月识对齐煊和周睿点了点头,再次站到平台边缘,深吸一口气,恐惧坠亡的本能扯住脑后的某根筋,拽得她隐隐作痛。
想象飞比想象飘更困难,不能让精神恍惚,还要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搜寻线索,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她跨出平台,稳稳地站在了虚空之中。
还站在平台上的四人惊讶地看着她。
“人会飞。”她强调道,便像坐着看不见的电梯那样,缓缓降下。
如同从水面沉入水下,原本看不清楚的东西陡然分明。脚下是槐石路的景色,这条路离她的大学不远,没课的时候,她常独自来这边看电影或吃饭。
褚月识漂浮在空中,这一次,没有人惊叫跳楼。路人们行色匆匆,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顶有个人。
“披着雨衣的人……”
她沿着道路往前走,很快被一扇窗户吸引的目光。
那是一栋半废弃的老楼,漆着绿色的两片木框窗扇能够从中推开,甚至还有老式的窗勾。而那扇独特的窗户却被黄纸糊满,上面画着红黑色的符咒图案。
褚月识凑近去看,碍于知识水平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