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还是校园怪谈副本中的考试。
不用知道这场考试意欲何为,任何一个上过学的人都知道,考砸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褚月识的座位被安排在教室正中偏前,比她坐得更前的人只有谭子安和周睿。
她掐着脏兮兮的橡皮,目光轮流盯着这两人的后脑勺,像是想从他们背上硬撕下一张带着答案的小抄,好用他们的态度求出这场危机的客观难度系数。
这对他们来说究竟是挑战?还是压根没有难度的送分题?
除了人还不知道在哪的赫莱尔,褚月识可不敢向其他参与者露怯。
如果这次副本的参与者构成是一个老手和六个新人,她大可以坦诚自己的真实水准,但反过来的六个老手和一只菜鸟?
即使嘴上说得好听,什么“觉醒者相互关照”,但比起“被照顾躺赢的新人”,褚月识觉得“作为新人被质疑能力”才是她坦白后更可能拿到的剧本。
人人都喜欢独当一面的大佬队友,当被带飞的加油挂件,却不愿被吸血,痛苦带飞只会划水的婴儿蝌蚪。
尤其她方才往窗外望时,发现这所高中占地面积很大。
光是在这栋教学楼,能眺望到的设施就有足球场、篮球场和中央广场,更别提尚未看到的食堂、宿舍区和其他教学区域。
在这种情况下,要加快探索效率,参与者们免不了要分散行动,甚至单人探索某片区域。
如果褚月识被质疑能力不足,虽然可能可以留在安全区,但也等于被排挤出集体,之后也很难问出他人获得的情报。
她已经骑虎难下,这个大头蒜不装也得装。
褚月识的左前方,谭子安软绵绵地趴在课桌上,脸颊枕着手臂,一边用水性笔在草稿本上乱涂乱画。
而周睿坐得笔直,炯炯有神地盯着老师,时不时还像模像样地点点头,手指却一下一下敲着课桌边缘,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褚……月识?一起走吧?”
宣告放学之后,学生们窜离教室的速度比倒了树的猢狲更快,没几分钟就走了个七七八八。
“可以吗?”褚月识指指自己,又指指周睿,“会不会有违规嫌疑?”
“这里的‘我’是尖子生,”周睿只用半边肩膀背着书包,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拽着包带,站在褚月识桌边,低头看她,“‘一中’对尖子生的管控好像还挺松的。”
褚月识从课桌里翻出一沓叠得整齐的试卷,微不可查地顿了顿,指着上面的分数若无其事地问:“我这个成绩也算吗?”
她一直忙着翻找文字记录和打听八卦,之后又焦虑明天的考试,压根没想到要看“自己”的成绩。
反正不管这里的她以前成绩如何,明天的她面对数学试卷时,大脑只会比死人的小脸蛋更惨白,区别只在于“烂得稳定”和“尖子陨落”。
周睿看都不看她的试卷一眼便道:“算。外面贴着光荣榜。”
他把语速拖得更慢:“七个人里,只有我们两个是尖子生,所以我来找你。其他几个只有中游,姚宏远和贺永年还是全班倒数。”
褚月识摸了摸下巴:“刚才我看到刘依依和兰星泽一起走了。”
周睿斜了一眼兰星泽的座位。
她继续道:“看来她应付不了明天的考试,准备求助刘依依。”
“你怎么知道她是为了……”
“刘依依在现实中是个老师,”褚月识耸肩,“否则,现在就玩小团体,不是有点太早吗?”
周睿眼神闪烁:“你怎么知道她是老师?”
褚月识背起包,推开座椅,和周睿并肩走出教室:“没什么特别的。她扎头发的时候,我看见她指甲缝里有彩色粉屑。”
当觉醒者从梦的侧面进入副本,有时会下意识添加自己最认同的细节。
只要她潜意识中把“手上留有粉笔痕迹”当成自己应有的特征,哪怕刘依依在真正的工作环境里已经不再使用粉笔,它也仍然会显现。
这说明刘依依不仅是教师,还是个对自己的职业十分自豪的教师。
“我那个角度刚好看不见。”周睿说。
“你也一样,”褚月识学着程梦岐那恨得人牙痒的态度,用一派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快高考了吧?平时成绩挺不错,重点大学稳了?”
周睿没有看她,再开口时语气却骤然紧绷许多:“你为什么这样觉得?”
褚月识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于是周睿主动道:“我对你没什么恶意。只是想说,如果你需要,明天考试我会帮你。”
褚月识矜持地笑了笑,说:“也行。既然这样,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来找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觉醒者之间的勾心斗角甚至比她预料中的还要严重。
虽然可恶的程梦岐没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