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皇宫坐落在沧海宝地,城外过了杏林便是江河湖泊,周围群山连绵一望无垠。
景帝驾崩这些日子,沧海阴雨连连还未停过。城内各地高处挂着白灯笼,细雨潇潇,润湿着灯笼纸质的外表。雨许久未停,城内便流传起了这是天也在为已逝景帝而哭泣。
细雨落在每一寸可视的角落,落在茂密树丛的山间时漱漱作响。
城周围不远的地方一座山峰,便是景陵。皇陵倚山而凿,历代女帝长眠于这些周围山底下。
山下有一巨大石碑,石碑前有两人伫立已久。
两人头顶撑着一把纯白油纸伞,只能看见两人身着一身白色。仔细看,是丧服。
两人正欲离去,上山的路传来了人脚步的声音。来者身着深色服饰,披一身雨雾,在林间出口处停下了步伐。
细雨飘摇不定,雨打枝叶,那人抬起了冷白的脸,唇色殷红。雨沾湿了她的眉眼,撒下一点一滴的水珠。脖颈上一条细细的红绳,一颗很普通的碧绿珠子串在中间。
“母亲,父亲。”
看着林间走出的人,纯白的油纸伞下两人露出真容,是一男一女。
女子头发规整的全束在脑后,虽到中年,却眼波流转可见当年风流写意。她撑着伞细细替男子挡雨,男子已过了风华正盛的年纪,他着白色丧服,讶异地看着喊住他们的人。
他不太确定地开口道:“夙游?”
易夙游看着与易同湫几分相像的男子,确认是沧穹无疑。而另一边是谁,自然一目了然。
沧穹撇开易轩的搀扶,向林间口走去。易轩却默默地撑着伞紧跟着他。
“夙游,你与儿时变化真大,我......”沧穹看着面无表情的易夙游,讲到最后没了声。
易轩上前一步,稳住了沧穹摇晃的身子。
“母亲,父亲。夙游有些疑问,还请务必为我解惑。”易夙游不讲废话,单刀直入。
易轩看了她脖颈一眼,眼神有些飘远。
“你问吧。”她讲完这话,一边的沧穹拉住她的手,想制止她。
易轩看着巨大挺立的石碑,对着沧穹摇了摇头。
易夙游自然将他们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
“母亲,当年我如何来的这里?”
易轩惊讶地张了张口,忽而叹气道:“你果然不似常人。”
易夙游只是等着她的回答。
“你确实不是我们的孩子。”易轩丢下了这句话,见易夙游反应也不是很大,更是心底泛奇。
“还请详细告知。”易夙游恭敬地弯了下腰。
易轩与沧穹看着易夙游恭敬的姿态,对视了一眼。
“当年一位蒙面的神秘人将你交到了我们手中,那时的你还是婴儿,沉睡不醒。而作为交换,神秘人保证我与穹儿从此能够远走高飞且无后顾之忧。”
“那人是何模样?”易夙游直起身子。
“那人左脸半边面具,右脸全是看不懂的纹路,是看不清是何模样。冷冰冰硬邦邦的,声音也听不清是男还是女。”易轩陷入回忆。
“还有其他的吗?”
雨渐渐越来越大,易轩和沧穹上前将油纸伞为她遮住。
“那人虽然对我们态度冰冷,但是看着婴儿的你时能感受到冷意在消融。当时我们以为神秘人只是口出狂言,却没想到我们的出逃如此顺利。那些追兵石沉大海一样,震惊之余却是真信了对方没有骗我们。”
易轩细细地看着易夙游眉眼,一旁的沧穹拿出手帕替她拭去雨水。
“当时神秘人要求只有一个,将你送至岩泉山放养就好,其余的我们就不用管了。我与穹儿的孩子同湫也在山上,就当做个伴。”提到易同湫时,她声音更加柔软。
“姐姐她现在很优秀,很好。”
沧穹与易轩闻言,眼眶有些湿润。
易轩轻吸一口气,收敛情绪,眼神复杂地看着易夙游脖颈上的那颗珠子道:“当年这珠子也是戴在你的脖子上,那神秘人将你交给我们之后就消失了。对方来去神秘,再多线索我们也没了。”
“如此便够了,多谢。”易夙游最后拱手鞠了个躬。
沧穹将她扶起,轻声说道:“同湫那孩子才是受你照顾了,她很小的时候那么胆小怕黑,如今已是大人了。你陪着她,我才该说谢谢。”
雨还未停止,易轩看着不远处雨势说道:“看样子又有人来访了,我与穹儿也要去拜访故人了。”
易夙游依声看了过去,点了点头。
易轩与沧穹在此分别,沧穹又回头看了眼矗立的石碑与一旁雨幕中的易夙游,两人从另一侧离去。
不远处撑着淡黄绘红梅油纸伞的小人儿一手提起衣摆,蹦跳过水坑。
易夙游看着越来越近的秦阿且,对方此刻没在意脚底下的水坑了。仰起头看着石碑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