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奴婢不小心将橱柜里的黑坛子看成了老鼠。”
厨娘只看了眼地上的碎瓷片,对白鹿道:“不妨事,不妨事。”接着板起脸,不由分说扇了跌碎青瓷那人两巴掌,“你作死吗?东西也拿不稳!”
“罢了。”扶京皱眉道:“莫要动手打人,白鹿再拿个汤碗便是。”
这事儿便彻底平息下来,将汤盛走以后,白鹿亲手奉在托盘之中,一对主仆可算是离开了。
一走,那厨娘的脸色便冷下来,直直地翻了个白眼,“还真是豳州乡下来的,半点都城里的规矩都不懂。”
来一趟,也不知道打点些银钱,光知道麻烦旁人。
还有,这新夫人来府里这么长时间了,底下的下人们更是一次恩赏都没得过,当真是穷酸地方的人。
那豳州厨子的脸色当即微妙了起来,洛茗在旁听得倒是好笑,“不是说你的,你莫多心。”
“劳大人等了,已经做好。”厨子将最后一只糯米红枣糕上点上了艾草汁,恭恭敬敬地呈给了洛茗。
这味儿乍闻起来,倒是有些奇怪。
赶上了午膳时辰,这糯米红枣糕能恰好跟着一道送去沈辞的书房,洛茗还让这豳州的厨子在房外等候。
沈辞惯常是在书房用饭,他每日都是极少得闲,一日三餐总有些不规矩,往往是饭菜有些凉了才有空用膳。
唯独今日,在这份糕点被送进屋子的那一刻,低头写字的沈辞却是心有感应似的,冷冷瞧了过来。
那糕点是栗色的,式样四四方方十分寻常,带有扑面而来的甜腻腻味道,还有股细不可闻的清新的之气。
除了这若有似无的清新感,这豳州的红枣糯米糕,与其他地方做出来的似乎没什么不同。
沈辞的脸上瞧不出什么表情,在下人呈上的铜盆中净了手,略略擦干之后便从盘中拿起了一只送进嘴里。
只尝了一口,他的表情便有些微妙,眉头浅浅地皱了起来,随后将手中的糕点丢回去。
真难吃,甜得都要发烂。
比当年那个骗子喂自己吃下的,还要难吃。
明明那么难吃的东西,沈辞还是面无表情地将它细细咽入口中,在这无意义的自虐行为过后,他才开口:“拿走吧。”
豳州的糯米糕,亦不是沈辞所寻之物,洛茗点头道:“是。那厨子可否留下……”
这厨子和盛扶京是同乡,做菜大约也能合乎盛扶京的口味。
沈辞有些意外地瞥了一眼,“怎么?厨房里的人,很不把盛扶京当回事?”
洛茗才说了这么几句话,沈辞竟已把他的意图、想法全都猜了出来。
“公子真是见微知著。”洛茗不由叹道,“我在厨房里待了大半天,倒是瞧见了,那帮人送往锁春楼的膳食,做得极是敷衍。”
“那就留他去侍奉盛扶京,你多交代几句,也许以后用得上。”沈辞没胃口再用午饭,只喝了两口茶,便着人备下轿子,“去宫里。”
安排完了这厨子的差事之后,洛茗的心里却颇有些嘀咕。
虽然他本意是想顺手照拂那盛扶京一番,但公子的意思,却是隐约也是往那夫人身旁插一根钉子。
公子是否……太过忌惮了盛氏女?
这盛扶京虽然是一副倾城容颜,瞧着似乎也没什么手段心机。连打点下人都不会,今日在厨房,人还没走远呢,厨子就敢背地里骂她。
罢了,公子的意思,他猜不透,只管去办。
虽然想不明白,但他办事却是极为利落的,今日晚膳,盛扶京便吃到了久违的乡味。
她却没胃口,盯着桌子上的豳州菜,只觉得心里发虚。
毕竟她……心中有鬼。
这桌菜,显然是那豳州的厨子做了来的。
而这厨子是沈确找来专门做糯米红枣糕的,转而替自己做饭,只能是沈确的意思。
这、这怕不是给那沈确发现了什么端倪?因此特意来试探自己?
一桌子菜看得她心神不宁,用膳之前竟是先让下人们退下,再取了自己头上的银簪挨个试了试。
没毒。
白鹿欲言又止:“夫人……奴婢打听过,这是咱们府里二公子的意思。让豳州的厨子专程伺候夫人您。”
“什么?此事不与沈确相干?”扶京将簪子放下,讶然道:“那二公子?他为何要特意关照我。”
“是,奴婢打听清楚的,确实是二公子要将厨子留下的,不与大公子相干。”白鹿替她将手里的簪子收去了盒子里,回身细语道:“府里的外事,一向是二公子操办的。他做事极为妥帖,大约是怜惜夫人您的处境。”
这倒是扶京从未想到的,不过想来那沈辞身为天子近臣,为人做事,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心中悬着的石头放下,扶京觉着自己约莫是逃过了一劫,笑道:“我应该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