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岭最近有些热闹,又有一间空宅子住进了人。
或者说鹊巢鸠占。
还很巧,就在陈姓夫妇斜对面,闭门不开。
春渡坐在院子里,面色沉沉,盯着面前放着的剑,骤然起身。
“干什么去?”两丈外斜歪着一根木柱子的奕妁问。
“她中了情蛊。”
“我说过,情蛊和石头蛊不同,没有性命之危。”
“但她也没了神志,任由那谢恒摆布!谁知道他会对她做什么?!”
——在苗疆他们碰到了怪事,奕妁说他们当时应该是服用了些什么,才会产生幻觉。
裴昭和洛玉秋就感到好奇,追问是服用了什么,奕妁摇头,“不知道。”
她是第一个从幻境里出来的人,接着去唤醒春渡、裴昭和洛玉秋,好容易找到包打听,发现他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连带着陈匪照也不见了。
还好奕妁养的那条青蛇这几日都和陈匪照待在一起,识的她的气息,故而一番找寻下,来到平岭。
“又是谢恒那死心不改的,”奕妁来到平岭的第一晚,跃进陈匪照和谢恒住的宅子,站在屋檐上,和底下的谢恒对视。
他当时正让一名大夫过来给陈匪照看眼睛,发觉上方一道探究的视线后抬眸,不着痕迹地挡在了陈匪照面前。
视线无声交锋,出乎意料,奕妁离开了。
对此春渡单方面和她吵了一架。
气急攻心,“你怎么能放任师傅留在他那儿?我要进去!”
“小大夫暂时没危险。”
“那也不能和谢恒待在一块!”
“.....情蛊分子母两蛊,谢恒吞了母蛊,控制了吃下子蛊的小大夫,他们的身体受蛊虫影响,一旦分开,双方都会很难受。待在一起反而会好转,如果你侥幸杀了谢恒,他体内的母蛊一死,子蛊和小大夫就都活不了。”
奕妁解释,“不过吃下母蛊后,寄主的五脏六腑也会被虫子吞食,谢恒是六日前在苗疆将她带走的,过不了三个月,就会丧命。”
“他会死?”说话的是裴昭,站在门后听到他们的话,推门出来。
春渡没回头,道,“祸害留千年,他怎么会死。”
“他会去找别的法子,”奕姐也道。
“但唐贞就要一直和谢公子待一起吗?”裴昭问。
奕妁摇头,“包打听已经去找能暂时压制情蛊的药了,如果顺利,今夜我们就动手去救小大夫。”
“可今夜是....”春渡欲言又止,“我不想坏了那件事。”
什么事,裴昭下意识去看黄历——今日是七月二十七。
“今夜怎么了?”大着胆子问。
不料其余两人都不说话了。
这时,宅子的大门被推开,“我买了枣泥糕!”洛玉秋走进来,笑眯眯地举起手中木盒,“谁要吃?”
“谁想吃,”奕妁扫了他一眼。
“又不是给你的,”洛玉秋哼了声,走到裴昭身边,打开木盒,“尝尝吗?”
“....好,”裴昭捻起一块,想起在参州她和唐贞也一块儿吃过这枣泥糕,细嚼的话,好像这平岭卖的枣泥糕用料没参州的足,红枣很少,也没放核桃。
不过现在想这个有什么用,裴昭吃着,道,“奕姐你那天去找唐贞,见到她了吗?她看起来还好吗?”
“面色都还行,有情蛊在,至少谢恒没死之前,她都不会死。”
“这么说这情蛊还是个吊命的东西?”洛玉秋便开口了。
说的什么话,春渡板起脸来,想到他们在苗疆的经历,“那日我们去找包打听,发现老邪的尸体不见了,他是不是也有问题?”
“十有八九,”奕妁道,“但那日看到谢恒身上有伤,小大夫之前被人下了咒,必须要杀了谢恒,身上的咒才会解开,如此一来,谢恒或许帮她解了石头蛊。再者......”
她顿了顿,裴昭接道,“我之前听人说,一个人身上不可能会同时存在两种蛊,是吗?”
“没错,那样看,小大夫的石头蛊算是解了。”不过之后把她接回来,要认真检查一番,奕妁心里想。
洛玉秋听着他们说,心不在焉地问,“那谢恒是谁啊?到底和她什么关系。”
他对陈匪照的事并不清楚,也没人和他说,这次来中原纯粹是游玩和追人。
但当着其他人的面这番轻松态度,便是有些不妥了。奕妁道,“你吃饱了就回去歇着,别在这待着。”
“在这儿怎么了!”洛玉秋就要和她吵几句,但想到裴昭在这儿,还是要稳重些,咽下嘴边的话,留下那一盒子枣泥糕,“你们爱吃不吃。”
回屋去了。
天气有些凉,过了会儿裴昭和奕妁都进了屋。院子里又剩春渡。
四下无人,他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