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初缇回到营帐,失神地坐在床边。她一向自持情绪稳定,定力十足,这次却失了从容。
“淡定,淡定。”
她伸手想要拍拍脸颊,却发现双手仍是“馒头”,想起麒麟专注盯着她的目光,脸颊再次升起热浪,忍不住抱怨道:“都怪你!”却没有意识到她的眼神泄露了娇羞,声音也带有一丝娇嗔的意味。
这夜,栗初缇睡得有些不安稳。她还在想天亮后要怎样面对麒麟,岂料他再次神出鬼没,不见踪影。栗初缇松了口气,心情愉快地继续在军营里闲逛。
午后的休息时间,她路过一间士兵的营帐,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
“要我说,就应该正面出击,这才痛快。偷偷摸摸的算什么好汉。”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你懂什么,这叫兵不厌诈。”清亮的声音随即反驳。
“你那点花花肠子都不够醋溜一碟,还兵不厌诈!”粗犷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屑。
“你说什么?”清亮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说你那点脑子不够用。”粗犷的声音直白道。
“你……”清亮的声音气结。
“别冲动,都别冲动。这些都是上官的事情,跟咱们无关。该咱考虑的考虑,不该咱考虑的别瞎考虑。”有人充当和事佬试图调解。
栗初缇掀帘进帐,边走边问道:“考虑什么?”
“奸细!”一个清秀的年轻士兵惊呼了一声,赶紧收起桌上自绘的地图。听声音,清亮的声音属于他。
“俺看他不像。”年轻士兵身边站在一个粗糙大汉,很是不以为然。他便是粗犷声音的主人。
“你是不是还想吵架?”年轻士兵瞪了粗糙大汉一眼,随即谨慎地盯着栗初缇道:“奸细又不会在脑门上刻字。”
栗初缇朗声道:“在下真不是奸细!”这句话早已成了她的口头禅,每日必备,见人就发。不过效果因人而异。不信的始终不信,坚信的无比坚信。
年轻士兵:“杀人犯也说自己没杀人。你说的不算数。”
“俺看这样好了。”粗糙大汉转对栗初缇道:“小奸细,你想不想洗脱嫌疑?”
栗初缇正要辩解,忽而止住改口道:“好吧,那你说,怎样才能洗脱嫌疑?”
粗糙大汉一把夺下年轻士兵手里的地图铺展在桌上。
年轻士兵急道:“喂喂喂,你不能……”
粗糙大汉:“我说你这花花肠子也有打结的时候啊。他若真是奸细,脑子里的地形图可比你这鬼画符清楚多了。”
栗初缇看着粗糙大汉满眼赞赏道:“军营果然藏龙卧虎!”
粗糙大汉:“少拍马屁,你过来看。”
栗初缇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地图上。众士兵也都围聚上前凑热闹,他们倒要看看这小奸细究竟有几斤几两。
粗糙大汉:“这可是你证明自己的好机会。能不能抓住,就看你的本事了。”
栗初缇:”在下尽量,尽量……”
“连尽全力都不愿意,还说不是奸细。”年轻士兵不满嘟囔。
粗糙大汉不理会年轻士兵,指着地图对栗初缇道:“敌人现在在这里。咱们在这里。你若能想出法子击退敌军,咱们就当你是自己人。”
“这自己人可不好当啊。”栗初缇盯着地图若有所思。敌营驻扎之地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山峻溪隘,正是易守难攻之地。
栗初缇:“容在下想想……”
………………
军营外的山坡上,麒麟负手而立眺望远方,目光悠远。清风拂过,吹不开眉头,也吹不散心头的千愁万绪。
玄奇走来,恭敬道:“公子。”
麒麟:“报。”
玄奇:“援军已过九曲天堑,不日便可抵达游丝道。”
麒麟:“无羁那边有什么动静?”
玄奇:“暂时还没有,不过咱们又有一人失踪了。这已经是第三个了,非死既隐。”
麒麟:“对方的手段可没这么简单,也许他们会在那天出现反水。”
玄奇:“那就查清他们的下落,确保万无一失。”
“嗯。希望一切进行顺利,赶得及回去见冰娇。”麒麟不无感慨道。
“明明更喜欢拂尘。”玄奇面无表情地揭穿。
“都喜欢行了吧。”麒麟浅笑,“你管我喜欢什么。”
“玄奇不管,喜欢初缇也可以。”说完,他转身离开,留麒麟一人在风中凌乱。
“初缇……”麒麟呢喃,随即盯着玄奇的背影哭笑不得道:“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回到营地,恰好遇上秦章匆匆走来。
麒麟:“秦校尉,何事如此匆忙?”
“麒麟公子。”秦章不情愿地上前打了个招呼。他最近对麒麟有些意见。麒麟放任栗初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