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次的迎新会是登州一大传统,有钱没钱的都爱凑个热闹,婵卷一个不注意就被人群冲散了。
“姑娘,姑娘?你在哪儿啊姑娘?”
婵卷慌急了,她太过瘦弱扒不开推搡着的人群,只能一句又一句大声呼喊,尽管如此还是挨了不少路人的眼色。
“姑娘,你在哪儿啊?”婵卷急得哭了,泪水朦胧了双眸,一层水雾遮挡着什么都看不清,只得用衣袖擦来擦去。
“诶?婵卷。”远处男子喊着她的名字。
女子“啊”了声向那边挤去,却是刚挤了几步就被那人先一步攥住了手腕。
“婵卷姑娘,我一看就是你,你看这个糖葫芦红彤彤的,给你买的。”
林橱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自顾自的把手上那串糖葫芦往女子手里塞,却被女子躲开了。
嘈杂的喊叫声将婵女子声音衬的很低,她将伸来的手别开,带着哭腔呜咽着:“我,我不要,我把姑娘跟丢了,我把我家姑娘弄丢了我,要去找她……”
她越说声音越小,说话间就要转身。
林橱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女子早已哭成了泪人,看着她已经哭的满脸通红他不由皱起了眉,将军也没教过哄姑娘啊?!
“哎!”林橱拦住她,说道:“你别哭,我们虞家将的人都在附近,我们帮你找,你先……”
他看了看周围,突然扫到一个高挑的身影,忙冲那人大喊:“影爷,影爷你过来。”
待那男子开始往这边走时林橱才又安慰起婵卷:“你跟着影爷我去帮你找,他就在那儿。”
婵卷哭的更大声了:“那,那麻烦您、您了。”
说罢,林橱就往别处走去,将四周能见到的兄弟们集结起来开始寻找,他自己则是去找了将军。
乌鸦昭拉过了还杵在人群中的婵卷,将她带到街角,道:“今日将军准了假,除少数人去了酒肆,大多人都到了这,你不必担心。”
他也实在不会安慰人,说着让她放心的话脸上却冷冰冰的。
婵卷没有搭话,哭累了就顺着墙面蹲了下去,手里的糖葫芦也垂在了膝前,好不容易调整好了情绪才开了口:“小将军,你在军中什么职位啊?”
男人站在她身旁,也靠着墙面,声音从高处幽幽传入婵卷耳中:“师将。”
婵卷抹干眼泪站了起来,抬起头问他:“师将,是虞家将五师?”
虞家将,因军中五师得名。除将军虞道惹外,盲剑军,师将周扰;斩花刀,师将林橱;影军,主刺杀刺探,师将乌鸦昭;除此以外还有嗤骑营与三佛道,远在盛都大营。
此时婵卷心情好了不少:“我曾是在盛都待过,听过五师威名,小将军好生厉害。”
乌鸦昭垂下头,与女子目光相交,许久才浅笑出声:“人人都可以很厉害。”
“嗯……”婵卷思索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缓缓摇了摇头,问道:“你吃吗?”
她将手中糖葫芦高高举起问了声,被婉拒后自己塞进了嘴里,心中还在念着自家姑娘。
撞年钟在众目睽睽之下推到了街中央来,那是一个挂在架子上的沉重古钟,只要花几文钱就可以敲响一次,周围人纷纷凑了上去。
“嗵一一”“古钟送运,来年兴!”
古钟声音徘徊在四周,沉重悲悯,徘徊不休,乌鸦昭随着声音往下看了眼,婵卷眼中含泪,未发出一点声响,安静的吃着糖葫芦。
远处,魏姻姻找不到婵卷就逛了间香囊铺子,眼下刚出来就听到了远处那钟声。
“那是做什么?”
她嘟囔着要往回走却被人拦住了路。
一个商贩打扮的小厮拦住了她,满脸期待的问:“姑娘这衣着相貌一看就是个好人家的姐儿,不过看样子应是第一次来这迎新会,刚才那是迎春钟,敲时腊月二十三,隔八天到明年,来年必定发。”
“哦?”魏姻姻心里算着日子,心中大喜,朝那小厮笑笑:“那我得去敲一敲。”
那小厮忙又拦住她:“这姑娘有所不知了吧,这钟声大,听着近,实则远着呢!也就一小会儿,你去那是要白跑一趟!”
“哦哦,那还好没去。谢小哥提醒,你还挺熟呢!”
那小厮笑笑,道:“那可不,年年我都来,老熟悉的事儿,瞧你忙的就多嘴了一句嘿!”
魏姻姻心里想着这人还挺自来熟,这热情的劲,自己也一个劲的客气,哪想那人更热情了。
小厮抖了抖背上的小箩筐,里面是几条看着还挺肥的鱼,这魏姻姻早闻到了,他说:“再跟你说个更好玩的,这蓬莱阁下边啊,有游船的,游少一会儿也就几文钱,你不如去玩那。”
“哦……” 魏姻姻眯起了眼睛,将对面人都盯得心里发怵不自觉攥紧了手,她一脸看破别人把戏的样子玩笑道:“我就说说你这么热情还背着鱼,感情是招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