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裴九安停下,盛初七才回过神来,都不知道刚才走了多久。
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盛初七转过去,一群少年聚在一起,一旁还立着不少的内侍,不远处还有好些骏马由侍从看顾着。
这是哪儿?马场吗?
做质子这段时间的经历她书里也只是一笔带过,所以就连她这个作者也不知道在禄国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提到少年为质这几年的日子和在祈国一样,并不太好过。
“八殿下,您看!”
不知是谁忽然发现角落处裴九安的身影,朝着一位颇有些富态的少年挤着眼睛笑道,这位有些富态的少年就是禄国的八皇子了,盛嘉钰,皇后的次子,太子之位有力候选人——三皇子的嫡亲弟弟,千娇百宠的八殿下,这群人人追捧的对象。
众人的视线随着这道声音骤然聚焦在清瘦的裴九安身上,他眼眸微垂,只是静静地站着。
即便他这么低调,在这些人眼里他也是很好的消遣对象,众人跟着八殿下的步伐笑着朝他走过来。
盛初七看着这场面,不自觉捏紧手掌,来者不善啊!
“哟!这不是祈国的太子殿下吗?怎么现在要学骑射,连身合适的衣服都没有?这种料子连我宫里的小李子都不穿呢!”
这个八皇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挑衅,让他本来还算清秀的长相骤然难看起来。
\"殿下,在咱们禄国可没有什么太子殿下,只能是裴公子啊!\"
是的,禄国太子未定,更何况,裴九安只是祈国来的质子,无论身份如何尊贵,也只能被称作“公子”,至于“太子殿下”这个称呼,也不过是旁人戏弄的笑话罢了。
毕竟,裴九安从出生到现在,从未被真正当做太子对待过。
“哈哈哈!看我这记性!他这样儿哪里像一国太子啊,不过是个质子罢了!”
八皇子眼神里闪烁着明晃晃的恶意,
“是啊是啊!看看他这一身,难不成是祈国近几年赔款给的太多,都不够咱们这位裴公子买身合适的新衣?”
说话的是围在八皇子身边不知谁家的公子,一看就长得尖嘴猴腮,一脸谄媚,
“诶!李兄你这就猜错了!天下皆知祈国极为富庶,但他们的太子殿下还穿着往年的旧衣这是有原因的,那可是一段皇家旧事了啊?”
另有一个公子拍了拍旁人的肩膀,笑得神秘,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哦?什么旧事,讲讲看?”
八皇子似乎是有些好奇的开口,
“嗨!都说祈国前些年仙逝的贤毓皇后因为谋害皇嗣被幽禁,但实际上她是有不臣之心呐!你说说,她一介女流之辈居然还妄想那高位!
要不是这样,怎么会连着一岁的太子也被幽禁,更别说当年那位皇后亲自带出来的那些文臣武将现在几乎都没了踪迹,
要不然当初和谈的时候说要公主和亲他们死活不同意,说要质子马上就把这位太子殿下送来了,
他们祈国才不在乎这位太子殿下的死活,说不定他们巴不得他死在咱们禄国,才舍不得给他花钱呢!”
这人像是说书一样讲得那叫一个精彩,二皇子在内的几个公子都听得笑开了花,嘲讽可怜的眼神不是的落在裴九安身上。
其实这些传闻早就在坊间流传多年,今日他们旧事重提也不过是想多羞辱一下裴九安罢了,他们最讨厌他这副漠然的样子,却从来没有成功激怒过他一次,他这个人有时候淡漠冷静的可怕。
于是奚落裴九安也成了这些王孙公子每次进宫上课的必修课了。
裴九安虽然是他们话题的中心,但他全程没有一丝旁的反应,平静的好像似乎被奚落的人不是他一样。
倒是盛初七气得够呛,他们这种不知人间疾苦喜欢看别人丑态以欺负别人为乐的半大小孩最是让人讨厌了。
“原来竟是这样,那裴公子在咱们禄国岂不是该偷着乐??有吃有喝的不比在祈国好?”
“那可不,据我所知,来咱们禄国之前,他常常食不果腹,甚至连一堂正经的课都没上过!说是太子,和街上那些无知乞儿也没什么区别了!”
“即是如此,那裴公子可是该好好感激我们啊!”
八皇子笑着看向裴九安,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些许愤怒的神色,但很可惜,什么都没有。
“闭嘴吧你们一个个的!就你们有嘴是不是!还有你你这个胖冬瓜!就你会挑事儿是吧,你这样做反派是活不久的知不知道!!”
盛初七冲到二皇子面前,细长的手指都快戳到他的脸颊,她飘着比他还高上一些,“胖冬瓜”这外号属实不假。
“胖冬瓜你丑人多作怪!有那个大病!不欺负别人不行是不是!就你这样的,活不了几集了!!!”
虽然骂了这么多,但实际上盛初七也只能无能狂怒,除了微微飘起的几缕风,并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