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北黎的日子迫在眉睫了,这是苏景辰立下军功,最好的机会。
他离行前,特意将江见月也带去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就算是战死了,太子又能说什么呢。”
他还是不肯放过江见月,却要用尽江见月身上最以后的一丝价值,要让他帮他征战,然后再杀了他。
他一向喜欢借刀杀人,不喜欢自己动手。
然而刚去不过半月,粮草大营竟然被烧了。
我心想这粮草大营这么重要的地方,如果不是有奸细,怎么可能被轻轻松松地烧掉。
这太子,做的全然有些太绝了些,这毕竟是两国之间的战争,他为了除掉苏景辰,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这么多年南国在军力上一直远远不如北黎。
南国都是一群文人雅士,这些有文化的人就喜欢搞内斗,他们斗争的方法是如何不惜一切让对方没有军功。
然而北黎都是一群武将,他们的竞争方法却是比谁的军功更多。
果然任何一个大厦的覆灭往往都不是因为外部的矛盾而是因为内部的溃烂。
我立刻请派了新的粮草送去,然后我还是低估了太子,新送的队伍中,竟然也有奸细,粮草竟然在路上被劫走了。
府中一半都是太子派来的眼线,如果队伍再插了几个叛徒,后果不堪设想,偏偏还遇到了大雪封山,马匹都很难进去,因为太容易滑倒。
剩下的粮草只剩下最后一次送的机会了,然而雪下的实在是太大了,虽然我自己可以瞬移,但是这么大的粮草我实在是做不到。
更何况这样的大雪,连马匹都不能用,谁去都是送死。
太子这次是做绝到了极致,一定要看苏景辰死。
“我去吧”,我回头,正好迎面对上姜央那双淡漠却倔强的双眸,她看上去仿佛在说要去听戏一般轻描淡写,丝毫没有让人觉得她是去送死。
“萧大人不是担心会混入叛徒吗”,她平静地说,“如果有叛徒,我就杀了他们。”
她一个弱女子,估计是疯了吧。
她似乎看出了我不相信她,笑的清冷,“殿下如今也算和太子撕破脸了,府中的奸细也不必留了吧。”
我没懂她的意思,也没有当回事,只是让秦生送她回去。
我听见吩咐身边的侍女,“将府中所有的门都关上吧。”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见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身后残阳如血,她的身上也全都是血,王府里的人死了大半。
饶是我活了一千年,也没见过一个这样的姑娘,
姜央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埃,用精致的手帕擦干净剑上血,妖冶的血色衬地她丽的惊人。
她的眸子中还是如之前一样淡漠,像只是杀了几只鸡一样,“大人,我们出发吧。”
“如果马遇上寒冰摔死了,我们都要死”,我轻声说。
“她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这场仗若是殿下输了,殿下就再也没有筹码赢过太子了,恐怕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如果我死可以换殿下的荣光,我宁愿去死。”
然而我们运气十分不好,不禁遇上了寒冰,还遇上了野狼。幸而因着大家都见识过姜央杀人时的血腥,十分的团结和气,我怀疑队伍中的就算有叛徒,估计也瞬间投靠了苏景辰。
走了十五日,连马都冻死了八匹,只剩下,最后的三匹马了,按照这样的冰冷的天气,和这样沉重的粮车,我觉得这三匹马撑不到两天。
跨过前面的山峰,马上就要到苏景辰的营地了,我十分怀疑按照他们剩余的粮食的粮,他们只能每人每天吃一个馒头都够呛。
然而我们是那么的不幸,前面又遇上最难的大雪封山,这么大的雪,直到膝盖,连身边的壮丁都嘴唇惨白。
我想,这样的大雪,我们是决不可能靠这几匹马走过去的。大家纷纷向姜央提议,不然等到雪化再走。
姜央冷笑了一声,“殿下已经断粮五日了,等到雪化,你们想让殿下死吗?”
我说,“王妃,就算是这样过去,马也要累死了。”
她将一匹马的缰绳解了下来,“既然马累了,就让马就休息一会,我们自己拖粮车”
我瞪大了眼睛,大家显然都不能接受,“王妃,这样大的雪,马都走不过去,我们怎么走过去。”
姜央回头,对着所有人扫了一眼,“我只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和我一起拖过去,要么,我自己一个人拖过去,当然,我走之前,会先把你们都杀了。”
姜央率先拉了一个粮车走在了前面。
走了不知多久,大雪已经淹没到了大腿处,我看见姜央的身上一直在发抖,我发现她的肩膀已经鲜血淋漓,但是她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固执地坚决地视死如归地向前走。
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