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看起来只是想要来自己这里蹭一顿晚饭,吃饱喝足之后就离开了,顺便给佐佐木展示了一下他的撬锁技巧。
虽然佐佐木完全没有看出来从房间里面撬开大门锁的必要性,是为了告诉自己他是怎么进来的吗?
佐佐木确实不明白这只太宰猫猫在想些什么了。但是对于他展现出来的一丝不带任何其他目的和意味的任性,她还是感到略微舒心。
太宰和森先生的接触还不算多,也没有被这个丑陋的成年人用属于他世界冰冷的算计和利益计较所淹没,虽然以太宰的敏锐,他肯定已经破开森先生的伪装,窥见了其中令人窒息的本质了,但是现在的他眼里即使黑泥翻滚,却也掩盖不了其中偶尔闪烁着的些许星光。
现在的太宰,还是个孩子啊。
森先生的顾虑突然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了,现在是港口Mafia的动荡阶段,他还没能把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贴贴实实收拢到手中,那么,首领也不是不可以换。
佐佐木慢吞吞将脏盘子放入洗碗机中,倒入白色的清洗粉末,模拟着篡位的可能性。
森先生上位的速度太快了,她还没来得及在港口Mafia培养出属于自己的势力,更何况,之前森先生派她杀的人,让佐佐木把港口Mafia上上下下基本得罪完了。
佐佐木突然想起了杀掉的第一个目标,佐藤介。
这也是森先生的好算计呢。
如果她有意篡位的话,佐藤介是佐佐木面对港口Mafia基层最好的突破口。
算了,当首领真的太麻烦了。
不是,森先生为什么要防贼一样防她呢?明明自己不过是一个从港口Mafia基层爬上来的一个小喽啰,森先生的疑神疑鬼症状这么严重的吗?
不行,自己得想个别的办法……比如回到森先生还没捡到太宰之前把太宰捡走?
哈哈哈开玩笑的,自己也没这个本事逆转时空回到自己不存在过的时间段啊。
佐佐木琢磨了一会儿,也没太纠结。
总归先解决当下的事情吧。
森先生在港口Mafia大楼给了佐佐木一间办公室,但是暂时还没有给她具体分管的事物,这个老狐狸不知道打得什么算盘,刀用完了就打算丢?
但是确实,打个大棒给个甜枣,大棒佐佐木给了,接下来收服人心的事情该森先生做了。
虽然这个大棒是自己给的,但是背后还是森先生的指令,怎么感觉有点不爽呢?
哼!这些成年人的世界真是丑陋肮脏!
*
第二天,港口大楼。
佐佐木从宿舍走到办公大楼,倒是遇见了不少人。本来干部高层的宿舍离港口办公大楼是距离最近的,但是她才搬到黑蜥蜴不久,更何况不过只是个干部预备,暂时还没有实权,宿舍便也懒得再搬,暂且还是住在原来那处。
这就导致她遇上了不少人。
有些听闻过佐佐木的名号,却并不认识她,见到她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是也有许多认得她这张脸的,那反应就有趣多了,有些战战兢兢堆砌起满脸笑来跟她问好,也有些悄悄摸摸消失在转角,更有甚者,对她怒目而视,咬牙切齿。
畏,惧,恼,恨,各种情绪复杂交织,却全为负面,倒是显得□□大楼漆黑幽冷一片。
佐佐木倒是早就习惯了这些东西,之前做首领的时候,底下谁不是各怀心思,那些人的脑袋里想的,心底存的事,可比这些人复杂晦涩多了。
想到这里,佐佐木对迎面走来的人高马大魁梧粗壮几乎要把那身黑西装撑破的黑·手·党露出一个真切的笑来。
对方脸上原本无法掩盖的怒意在看见她的笑时僵硬凝固,畏缩地后退了一步,踩中了后面那人的鞋子。
站在他后面的那人本张口欲骂,但是一抬头看见佐佐木脸上的笑意,又战战兢兢闭上了嘴,两人僵在原地未动,冷汗都下来了。
佐佐木满头黑线,至于吗?难道她会无缘无故杀·人?不就是礼貌性地笑了一下嘛。
佐佐木磨牙,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来。
两人立刻从她面前屁滚尿流地消失了。
好样的。
佐佐木忧郁地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啊不,是天花板,又垂头自怜。
这就是她十六岁生日应该受到的待遇吗?
话说还挺巧,这个小丫头的生日和佐佐木原本的生日在同一天,虽然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倒是幼时母亲未死之前,每年生日她会给佐佐木做一个小蛋糕,但是流浪之后她也没有这个闲心了,更别说后来回到那个老头子身边争权夺利的那几年了。
掐着点溜达到办公室,却见到办公室里已经有人在了。
那人正背对着佐佐木,整理桌子上的东西,听见门开的声响,转过头来。
“杉山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