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我!何况擅闯我的院子。怎么?趁着我生病,找我耍威风?我跟你说,若不是……不是你好歹是国之兵将,我要你的命,也是做得到的。”
笑话,真当将军府很多下人都是退伍下来的老弱妇孺,拿他一个小小没毛的将军就没办法。
真当父亲待他好,这将军府的下人就认他做主子了?
海榴忍不住嗤笑。
“你以为我想管你吗?”
程昱走过来,双目里也冒着火,左边脸颊上微微泛着红,隐约一个巴掌印。
“海大小姐!”
“若不是怕你父亲回来,你成一具死尸……”
看起来他也是气到不轻,深深呼口气,右臂抬起,握拳又松开。
海榴忽有些恍惚。
她看着那双骨骼分明的手掌,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在梦中,被程昱欺压在下,而那双手,则会满是威胁意味地从她脖颈的脉络上抚上去,最后停在她呼吸之处,蓄势待发……
警惕占了上风,她将双手背向身后,抓住方才拿下来的随身匕首,一手握住,一手轻轻拔开刀鞘。
程昱微微动了下,海榴猜测下一刻他就要扑过来,反手将匕首拿到了身前……
但是程昱,实际上是退后了两步,看到匕首,眉心蹙起,然后冷笑。
“你果然是一点没变,还是恶毒心肠。”
“看谁不顺眼,就要杀了谁?呵!我真是……我真是。”
“你真的不配!”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海榴听到沙燕问:“程将军,我家小姐肯见大夫了吗?”
却并没听到程昱有什么回答。
海榴将匕首插回刀鞘,拿在手里把玩,心里愈发气恼。
因为她拿匕首出来,就生气了吗?
可是他掐脖子的事情,又怎么说呢?
他若敢掐她的脖子,她就敢拿匕首捅他,即便父亲回来,也是如此。
忍耐他的存在,忍耐他住在将军府就算了,难道还要忍耐着受他欺负吗?
绝不可能!
海榴并不在意程昱如何想她,拿定主意,就放下匕首,躺了回去。
不过只闭目片刻,又坐起身,唤了沙燕她们进来。
“让人去偷偷盯着,阿八……那个傻子,看他有什么动向。记得别被他发现。”
这样的人选,将军府多的是,说到底,海榴并不是一般的闺阁小姐,她在这京中,也并非每日吃喝玩乐。
沙凤领了命去,沙燕几个,问了海榴不再睡了,就开始张罗吃喝梳洗。
沙燕边梳头,边细细叙说之前的事情。
“应当已经有人盯着阿八了,我瞧见程小将军叫了人吩咐,回来路上,少了三个人。”
她说着,忽然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小姐,请您……千万莫再,莫再拿身体当儿戏。”
沙燕是海榴身边最沉稳的一个,现在却有些发慌。
“在陌上草原,您便晕倒了一次。回来马车里,奴婢本以为您是睡沉了,可是到了府上,竟然唤不醒。奴婢们都急死了!”
她虽没哭出声,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哪里见您生过病,何况这样。若是,若是……”
哽咽了下,抬手擦擦眼泪,咬牙道:“您只当奴婢是说胡话吧。您是主子,想做什么,奴婢们自然没什么可插嘴的。总之我们,生死都会对您尽忠,反正也都无有家人,到时候一了百了就是。”
海榴的性子,从小就不听人劝,你越说,她越要逆着行试试。
回京之后,要以小小年纪撑起将军府,更是养成了说一不二的规矩。
不过,她待下人其实极好。而且很多丫鬟,都是她历年救下的苦命人,忠一不二之外,更多了一份性命相依。
沙燕的这番话,就是拿捏着海榴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来劝她。
海榴也有些懊恼。她觉自己并没那么虚弱,伤寒也已经差不多好了。
万万没想到,竟然会突然昏厥过去,还屡次沉沉如梦,人事不醒。
若是她真的一睡不醒,那爹爹怎么办?何况在梦中,爹爹还有后祸。
原本刚才,都想着马上去幽州,如今也冷静下来,暂时按下,乖巧道:“不然找大夫来,再帮我开幅药?”
沙燕立时抹干泪去吩咐了。
片刻之后,大夫就进了院子。
诊过脉,仍只是伤寒未曾痊愈,另添了忧思过重,开了点调理的药,叮嘱多多休息。
送走大夫,沙燕试探着问:“小姐这两日可还要外出?若有,我们好提早做准备。出去久了,只怕药也要带上,以免误了喝药的时辰。”
海榴看她一脸愁苦,语带怨尤,哭笑不得,很大方地应诺:“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