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之忧伤。
海榴将心里疑问抹去,也伸手,学着纪玄祉安抚她那样,试图用手去抚他的头。
可是,纪玄祉端正坐着,海榴的手没够到头,只落在了纪玄祉肩上。
“榴儿……”
纪玄祉侧身,就势揽了海榴在怀,语气哀伤。
“就算我忘了,难道榴儿也会忘了?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我们当然不会忘了她。”
海榴猝不及防被抱住,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很快因纪玄祉的话转了心思。
她安慰道:“当然。殿下,我,还有小丛,我们都会永远记得依依姐姐的。”
“好。”
纪玄祉的声音从海榴头顶传来,有些发闷。
他紧紧抱着海榴,揽在海榴背后的手,用力得几乎像是要刺进去,都有些疼痛。
海榴咬唇,后悔自己不该又在纪玄祉心口扎针,害他这么难过。
过了许久,终于被放开,海榴都不敢抬头看。不着痕迹起身,用欢快的声音,很快转移话题。
“太子哥哥,那个,是槐花树吧?”
“是。你说沙洲的家里,有槐花树,就种了。”
京城倒是也有槐树,不过没西北那么常见。
海榴走过去,摸着嶙峋干枯的树皮,想起小时候的事,忍不住偷笑,然后做了个爬树的动作。
“想爬?”
纪玄祉也跟了过来。
方才为了上墙,就已经爬了树,百褶裙被刮蹭得乱糟糟。
海榴微微脸红。
“衣服不方便?”
纪玄祉轻笑,“我扶你上去?”手已经轻轻搭上了海榴的腰
“嗯?”
纪玄祉一向待她亲近虽亲近,却很少有逾越之举。反倒是海榴,偶尔玩到高兴,就又忘了在京城学到的规矩,大大咧咧,忘了避嫌。
她心想纪玄祉这样做,想必是故意逗她,就转身,仰头皱眉,表达不满。
在回身的一瞬间,海榴觉得看到纪玄祉满面阴郁……不是思念依依姐姐时的那种哀伤,而是有些吓人的躁郁。
可是她很快就被太阳光晃得闭了眼。
转过来时,正对太阳,隔着眼皮,也能觉出刺眼。
才要低头,刺目的光线消失,睁开眼,是用银丝绣着龙纹和云海的白色阔袖。
往下看衣摆,残存着一些灰尘,是纪玄祉为了接海榴,在地上蹭的。
“要去听戏吗?”
方才一瞬间的奇怪感觉消失,海榴抬手,去摸精美的龙鳞。
“算了,不想看了。”
“我衣服也脏了。”
“我备了……”
“我们就在这里呆着好了。你说准备什么?”
“准备茶点。”
……
海榴又在白石园里玩了一会,一些些熟悉的景致,让她有些恍惚,但她是容易高兴的性子,纪玄祉又深知她的喜好,过了会子,就又撒起欢。
回去时,本是要骑马的,纪玄祉担心她脚踝处的扭伤,非要送她。
醉玉山庄在郊外,回去有些路程,海榴在马车里摇摇晃晃,有些犯困。
才微阖双目,纪玄祉挪了下位子,将胳膊轻轻塞入海榴颈后。
海榴被惊醒,下意识要逃开,抬头仰望,却看到纪玄祉双目清澈,温言道:“怕你睡着撞到头。”
他总是这般温柔。
海榴虽是个粗枝大叶的,却并不是不能感知别人的好意。
她就未曾躲开,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会,忽地咬了下唇,喃喃道:“要兄长,我也宁愿要殿下。才不要……那种。”
“还在气恼呢?”
海榴睁开眼,发觉纪玄祉的手停在自己脸颊边,抬头瞠他。
“殿下莫不是想趁我睡觉,偷偷掐我?”
纪玄祉笑,眸色柔得像被春风吹皴了的湖水。
“我多机敏,虽然闭着眼睛,也早就发现了。”
海榴嬉笑,倒是不困了,从座位上坐直了身子。
纪玄祉的手空悬在她背后的车壁上,滞了一下,缓缓收了回去。
海榴掀窗帘看了眼,还有些路途,有些后悔没骑马。
“就这般不耐烦与我在一起?”
纪玄祉的语气里,满是哀怨,几乎不像装了逗她。
“想早点回去,我爹爹回去不见我,会在将军府门口走来走去,惹人笑话。”
被戳穿了,海榴也不羞愧,很是坦白。
纪玄祉不再说什么,过了会,伸手轻抚她头发,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海榴疑惑地望他,双目炯炯。
“榴儿,有件事,我有些为难。”
纪玄祉只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