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沈小姐的职业并不普通，”沢田顿了顿，又补充道，“并且，我觉得十分美好。”
沈笑倒吸一口气，她实在没办法想象出未来的自己会从事黑色职业——不说这个，她甚至没想过出国定居。
黑|手党有什么美好的岗位吗？在危险的里世界救死扶伤吗？
没有什么比听到自己在犯罪组织从事一份“美好”的工作更令她震撼了。
但说到医生，她又想起了公海医疗船，传闻那里是器官贩卖的生产地。她再度在内心默念一百遍彭格列不是犯罪组织，是少年漫中正义的一方。
沈笑的表情十分丰富，沢田默默地看着她滑稽的变脸。一路接触下来，女孩比他想象的要更冷静，初来乍到的拘谨是正常的表现，她没有出现太多惶恐或紧张的举止。
沢田不清楚对方本就是这样的性格，还是因为内向而在压抑恐惧。不过他看得出来，沈笑内心活动非常精彩。
如此在意未来的职业，不会是误解了什么吧？
“这个时代的你原本计划来意大利出差，从上海飞巴勒莫。”
沢田将一张机票递到沈笑面前，上面的logo显示为国内航司，这是一架中转客机，中转城市是米兰。
提起这个，他的神情一黯。意大利表面上尚且维持着平静，底下却暗潮涌动。中转米兰，白兰完全可以在米兰机场拦截住沈笑，但却选择了彭格列总部所在的巴勒莫。以他对白兰为人的了解，除去认真想要抹杀与自己有关的人，对方多少还带了些玩虐的心态。
“最近意大利有很多展览，沈小姐现在的职业是设计师。”他轻声地说。
这个解释可以令沈笑信服。虽然有些遗憾没有成为躺平的副课老师，但她对未来所憧憬的底线已经被刚才一系列事情冲击到，现在哪怕告诉她在工厂拧螺丝也没关系。更何况能去国外看展的设计师应该很厉害，不敢夸口说未来的自己在圈内的实力和地位，愿意专程去国外看展，沈笑觉得自己应该赚了不少钱。
她非常满意未来的职业，语气瞬间变得轻松起来：“哦哦，设计师啊。”
悠扬的钟声从远处飘来，巴勒莫的天气和扬州不同。同样是初夏，国内南方刚刚迎来闷热的雨季，这边却阳光明媚。沈笑好奇地朝声音的方向望去，不远处的小山坡上伫立着一座教堂。
“一点了，教堂的钟每个整点都会敲响。抱歉……厨房那边有点慢。”沢田看了眼时间，朝侍餐员挥手示意。
现在餐桌上只有一盘沙拉和橙汁。沈笑已经盯着这盘菜很久了。主人不先吃第一口，她不太好意思，但她实在太饿了。
除此之外，她还对现状存有疑问，于是便挑了颗虾仁慢慢吞吞地塞进嘴里，假装只是随意地浅尝一口：“我不来意大利会有危险吗？哇！这个虾不错。”
“理论上来说，”沢田微微颔首，“如果一直呆在国内，你应该不会有危险。”
“所以是现在的意大利很危险，还是欧洲很危险？！”沈笑得出了结论，毕竟她曾在电视里看到欧洲的各种罢工和小型冲突，还有因为战乱涌入的难民。她朝对面凑近了些，小声地问，“现在有什么殃及欧洲的国际冲突吗……我是指治安。”
沢田没告诉她太多的事情，她不清楚十年前的剧情到底是什么进度，只能慢慢套他的话。但她觉得沢田的表现不像要刻意隐瞒的样子，她也说不清对方现在到底是什么态度，是打算把她扔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吃好喝的供着直到火箭炮的故障解决，还是会透露点信息。
她一边认为不应该关心这些事，一边又忍不住好奇。
没等沢田回答，她又觉得这件事不合理：“不对啊，欧洲危险大使馆肯定会发提醒让大家不要过来，我怎么可能还会这种时候跑意大利？”
因为这件事不涉及大众……大使馆怎么会因为这种千万分之一的特定人群发公告！
非要说的话，身为普通人的沈笑倒霉的和自己有同样的祖先……如果不是被白兰逼得查内部族谱，以现在血缘的稀释程度，DNA说不定都检测不出来。
沢田欲言又止地看着对方，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这个看上去简单但令他难以启齿的理由。似乎一旦开口，整件事就会立刻变成离谱的认亲环节。在他见过的所有案例中，这类的双方主角通常是父母和走失的孩子，多年后寻亲成功抱头痛哭。
当然，这绝对不会发生在两个亲生父母健在的年轻人身上。
他看见沈笑的眼神到处乱晃，每次落定的终点不同，但过程中又都会恰巧经过面前这碗沙拉。还在长身体的年龄，她来到这里后一直没有进食，现在应该很饿。
沢田又想起第一次听闻有关自己身世时的心情，尽管等事情结束后，沈笑依然可以继续普通人的生活，但他仍旧忍不住产生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感慨。
女孩终于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蔬菜。他默默地将沙拉朝前那边推了推，对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