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墨初一行吃饱喝足,出了酒楼,贺纸鸢也不着急上马车。
她自从上次出门已经很久没有到街道上逛逛,现如今看什么都是新鲜。
以前从不贪玩的人,也不知怎么的,变得爱玩了起来。
江屿宁就这点好,是个聪明人,看明白嫂嫂想在街上走走提前招呼大家一块走了,只留下了凌墨初和贺纸鸢俩个人。
就连沛芸都没带,贺纸鸢一手扶着肚子,惊喜的看着街边就卖的虎头鞋,阳光很晒,但却不烤人,不算难受。
凌墨初静默的跟在身后,时不时为她挡一挡日光,他毋庸置疑的比她高出来许多。
贺纸鸢突然拿起什么,笑着回头问:“你看这两个,哪个好看?”
手里正是一对绣花的小帽子,一个上面是绣着虎纹,一个则是祥云。
凌墨初手一顿,接过两样东西,看了看指了一下虎纹。贺纸鸢笑着付了钱。
那商户看出来两位身上穿的华贵,这位夫人又鼓起一个肚子,立马说着吉祥话:“这位夫人面相好,郎君也愿意陪着出来逛,这就是顶好的。到时候生的孩子一定冰雪聪明,不过我还没见过这般般配,长得好的夫妻,算是开了眼。”
他一边夸一边笑,恨不得将所有的好寓意都赋予两个人,凌墨初以前就算混,也不怎么来这些地方,嘴角不经意的勾了勾。
不过最令他满意的也许就是眼前这人夸他们般配。
他默默看了眼笑的娇憨的贺纸鸢,低头还在挑选着什么,身上的绸缎在日光下好像会发光一样。
般配么?也许吧。
回到皇子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淡,沛芸却站在门口张望,活像是等着两个人回家。
贺纸鸢肚子大了,走起路来就不方便,后半段几乎都是靠着凌墨初扶着走回来的,眼下见沛芸这样,以为是发生了什么,脸色也变了。
“怎么了?”
沛芸欲言又止,看了看里面,才低声道:“上次您那姐姐来了。”
她记得,上一次声称是她大姐二姐与小弟的三个人,寻了来,出声便要住在这里,只是上一次吓唬走了她们,没想到这一次会又来。
但看沛芸脸色却不对劲,贺纸鸢以为是这个所谓姐姐给了她气受,有些气恼,怎么谁都能来她这里踩上一脚?
沛芸却拦下她:“您还是自己去看吧。”
贺纸鸢这才恢复了些神智,凌墨初握着她一只手轻轻扶过去,心想着管她姐姐妹妹,若是一会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打回去便是。
他可从来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规矩。
贺纸鸢往里面一走,就看到一个蜷缩在院子里的身躯,明明应该比自己大上一些,但是身形瘦弱,个子也不高,再加上身上脏兮兮的,就显得格外可怜。
这一次也没有那男孩,只有一个女孩,贺纸鸢仔细辨认一下,应当是自己的二姐。
地上的女孩听到动静回过头来,脸上的淤青和红肿的侧脸令贺纸鸢惊讶不已,地上人的眼眸处还有那蓄满的泪水。
“小妹...”地上女人沙哑的喊了一句,好似以为这是她唯一能够求助的人。
二皇子府虽然不受重视,但是在此之前因为贺纸鸢的原因也好过了一点,而且有贺纸鸢在皇子府上下井井有条,如今虽怀着孕但依旧肤若凝脂,紧紧靠在凌墨初怀里的样子,只能叫人羡慕,绝不会是什么命苦的样子。
但地上的女子却不是,她残破的袖子露出来的手腕甚至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伤痕!
“你这是....”贺纸鸢让沛芸先将人扶起来。
二姐名叫阿柔,她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但却肯说原因。
贺纸鸢看见她裤子上的红色,触目惊心,也不忍多问什么,只叫沛芸先带她下去沐浴干净再说,这些伤口总是要处理的。
贺纸鸢猜了个大概,心气突然不顺起来,凌墨初紧握住她,以为是这位不明来路的人给了她气受,转身要走。
贺纸鸢问:“你去哪?”
“去帮你查清楚。”
贺纸鸢觉得,虽然外头说凌墨初是疯子,毫无礼数,做事从不计较后果。
甚至后来杀母杀妻,但是现如今的凌墨初却全然不是那个样子。
他多数时候都是自然的站在自己身后,从未有过什么逾越的行为,就连这次打人,也是因为太子对自己的人毫不管教,任由他们贪墨包庇,所以凌墨初才动的手。
思及此,贺纸鸢不自觉的笑了。
沛芸给二姐安排的是一间厢房,皇子府本就东西不多,好东西也大多在主院里,就连从前贺纸鸢住的倚春园,环境都不怎么好,更别说是一件普通厢房。
木门轻轻打开一天缝隙,露出一道光亮,里面蜷缩的身影霎时间抖了一下。
贺纸鸢踏进这间屋子,好在偏僻倒也清凉,她手中是一床普通的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