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强攻,那就只能智取了啊。”凌安若听完陆安的转告,幽幽地叹道,“没想到安州守备军没用上的法子,倒是让西越人给用了,这还真是麻烦了。”
费侯爷看着四周的地形道:“不过就算哈顿没有在山道埋伏炸药,强攻也并非良策,这里的山路太窄了,军队根本上不去,堆挤在一处也只方便敌军一网打尽。”
“那我们该怎么办?”桑祁愁眉苦脸道,“这根本没法打啊,这附近的望楼这么多,但凡我们有点动作,就能被看的一清二楚,半道上就能被截杀了。”
凌安若想了想,问道:“哈顿治军怎么样?军中气氛如何?”
“不怎么样,和他当初那样子差不多。”陆安指着桑祁说道,“松而无度。”
桑祁被指的一愣,没想到这木头不声不响的,居然还会告状!
眼见费老侯爷的眼刀已经扎了过来,桑祁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他偷偷挪着步子,边往陆安身后藏,边顺手锤了他一拳,小声愤恨道:“你他娘的说话就说话,拉一踩一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实话实说而已。”陆安推开桑祁,看向凌安若问道,“王爷,这仗我们该怎么打?”
凌安若静了片刻,说道:“军无适主,一举可灭。(1)拿掉了哈顿,西越人就是一盘散沙,若我们这时候能偷袭进城,或许可以不战而胜。可是现在能靠近哈顿的只有西娅,这还得让她去想个办法。”
陆安神色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他已经知道了哈顿这个人贪财好色,让西娅去解决哈顿,不等于是羊入虎口?
可眼下除了西娅,也确实没有人更好的人选,两难之下,陆安请命道:“那属下提前埋伏在西香苑,随时待命。”
凌安若对此没有异议,点头同意了。
“可光顾着打也不行,怎么守也是个问题”冯玉生未雨绸缪地指向铁矿的方位,“安州有铁矿,西越人攻打江南这些时日也不是全无损耗,要锻造修补的矿石多半都要从安州铁矿运,一旦安州失守的风声传到西越人的耳里,他们定会大举反攻回来,到时我们还要和西南谈判,怕是会力有不逮。”
“那就不让他们知道不就行了。”凌安若说道,“一旦我们攻进城门,就分道而行,分别堵死四道门,将城内敌兵全部歼杀。”
“这有些难吧。”桑祁面露难色,“不说这些西越人手里的火器,就是人数也太多了,要一个不漏全部剿灭,有点强人所难啊王爷。”
“放心,不难,不会逼你拿刀一个一个过去砍的。”凌安若站起身,看向安州城的方向,“哈顿既然不想我们攻城,那我们也就不费那力气了,我要等着他不攻自破。”
*
两日后,圣使入城,哈顿领着一众将领在城门口笑脸相迎。
但实际上,哈顿一点也不欢迎圣使的到来,所谓的圣使不过是西越教皇派来的眼线,他的作用和大安派向各地驻军的监军差不多,都是用来监视主将,制衡军权的,尤其是在西越这种教会可以决定王权的国度,圣使的权威不亚于一方统帅。
而哈顿隶属于霍华德的阵营,也就隶属王权,为王室卖命,自然也就看圣使格外不顺眼,毕竟没有人会喜欢权柄外移。
可看不惯归看不惯,哈顿也不会摆脸子给圣使瞧,只要把人给伺候好了,女人,珠宝一堆堆的送过去,他就不信这双教皇的眼睛还能一直盯在他身上。
当天夜里,哈顿就在西香苑摆了一场宴席,宴请这位远道而来的圣使。
十二月的安州湿冷刺骨,风吹在身上如同被刀刮过一般刺冷冷的疼,可西香苑里却暖热如夏,姑娘们皆穿着轻薄的纱裙在殿中翩翩起舞,甜腻的香气在地龙的烘烤下编织出一个勾人心魂的温柔乡,哪怕是西越来的圣使也飘飘欲仙,忘了什么天神皇权。
哈顿红光满面的倚在座上,一看这圣使两眼发直的样儿,就知道自己这个安排甚得人心。
待一舞献闭后,他朝舞姬中央那个最漂亮的女人挥了下手,嗓门极高的嚷嚷道:“西娅,去,帮我给圣使大人倒一杯酒,好好敬一敬咱们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是,将军。”西娅含笑应着,莲步款款的跪坐到圣使身侧,在男人直勾勾的目光下,拿过桌上的酒壶,斟满了一杯酒后双手奉上,“圣使,请。”
可圣使没有接,眼睛仍是一错不错的盯着西娅,垂涎的目光里带着点点探究的意味,看得西娅不由得有些奇怪,她微微偏着头,娇声问道:“圣使大人在看什么呢?是西娅身上有何不妥吗?”
圣使打量着西娅那张微有些熟悉的脸庞,在那双湛蓝的眼瞳里似想起一个旧人,随即出声问道:“你说你叫西娅?”
西娅:“是。”
圣使:“那安德森·拉塞尔是你什么人?”
西娅举杯的手一顿,她没想到这个圣使居然认出她了,反倒是她对这个人没有半点印象。戒备的眼神在头顶逡巡着,似乎只要她答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