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是长辈，自当不会和谨谦多加计较的。”宏正帝说道，“何况办差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日后多历练几次就好。”
这话无异于给满朝文武提了个醒，别现在就急着把安王当太子捧了。
百官们微垂着头，偷偷互换着眼色，周少衍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愤恨之色，却也没再多言。
密探黎州的事算是定下了，宏正帝挥挥手，罢了朝。
安王面色难看的出了宫门，等上了马车后才卸下脸上的愠色，靠在软垫上长舒一口气后，才微微掀开一侧的车帘。
陈易立马走上前，低声问道:“王爷有什么要吩咐？”
安王:“想办法告诉荣王，老五要去黎州了。”
“是，王爷放心，属下明白。”陈易说道。
宏正帝圣旨下得极快，当天圣旨就被送去了茗湘苑。
周瑾谦虽不过问政事，但那也不代表他对朝中发生了什么半点不知情，对于密探黎州一事会落到他身上，也是意料之中。
皇帝不急太监急。
周瑾谦接了旨也没什么表示，随意搁在了一侧，该干什么干什么，可姜怀禁不住有些担忧。
“殿下，您当真要去黎州？不说那地方到底有没有山匪，就是安王和荣王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我不去他们就能放过我了吗？”周瑾谦随意的翻着手里的书页，目光却落在那卷圣旨上，“迟早是要刀剑相见的，是我的劫数，那也躲不掉。”
姜怀:“可是……”
周瑾谦没让他说完:“何况父皇这是在给我机会，只要这回差事不出大错，我就可以进入朝堂，与周少衍分庭抗礼。这样的好事可不是时时都会有的。”
姜怀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住也就不劝了，“那属下多安排些人手，沿途护送殿下。”
周瑾谦“嗯”了一声，又不放心的嘱咐道:“记得让他们藏好，不要被人给发现了，黎州到底是宣王的地界，不要多生事端。”
姜怀:“是，殿下放心，属于会安排妥当的。”
三日后，五皇子周瑾谦与大理寺少卿徐沛在五名亲卫及二十名暗卫的护送下前往黎州。
而他们前脚才出京城，后脚黎州就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密报。
“啧，才来这么几个人？”凌安若不满的扔开纸条，“那还打什么山匪？来黎州游玩的吗？”
“他们可不就是来黎州玩的？”周珩说道，“蹭吃蹭喝，四处走走，再顺带看看半死不活的王爷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准王妃，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没意思。
凌安若遗憾的叹了口气，她本还想着能借朝廷之力端了山匪的老窝，没想到人家只是过来玩一玩，看一看的，“说白了，就是来黎州打秋风了呗。”
“那也不能这么说。”周珩安慰道，“好歹是打着看病的名义来的，总不会空着手。”
凌安若不置可否，但想到自己还得陪着招呼，就觉得烦人。
周珩:“让下人们都警醒着点吧，咱们府上要接客了。”
*
从京城到黎州的官道上，一队车马风驰电掣的从路上跑过，在格外清静的林野上荡出阵阵回声。
为了能早日到达黎州，京城的一行人一路上都没怎么歇过。周瑾谦虽贵为皇子，但也没抱怨过一句，连马车也很少坐，大部分时候都是同亲卫们一起策马而行。毕竟就他们那个赶路速度，坐马车得吐个天昏地暗，倒不如骑马来得舒坦。
此时天还冷，寒风跟刀子似的刮得脸疼，周瑾谦的脸没一会儿就被吹得微微泛红，还泛着干裂的刺疼。
这要是个有眼色的官员早就殷情的把他给请回车里坐着，可这个徐沛就跟个木头疙瘩似的，半点反应都没有，他甚至都不怎么搭理周瑾谦。
周瑾谦曾试图和他搭话，但除了简单必要的回答外，得不到任何闲聊家常的可能。
这样不通人情的人按理来说应该是坐不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周瑾谦思量片刻，状似无意的问他黎州的贡品到时该如何探查。
徐沛仍没有什么反应，只说到时自然会有办法解决的。
为此，周瑾谦可以确认，这徐沛就是宏正帝的人，也清楚黎州的贡品藏在何处，此次随行黎州还有监视他的意思。
随即周瑾谦也懒得多费心思了，一行人就这么沉默无言的赶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