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姑娘,希签回来了。”陆安高兴的说道。
希签也笑着行了礼:“见过王爷,姑娘。”
周珩愣了一下,没想到才四个来月,出海西越的商船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来的还挺快啊,我以为你们得走大半年。”周珩回过神说道。
“原本是要多花些时日的。”希签说道,“只是这次跟船的都是商人,只想尽快买货行商,不耐烦与西越各国交际,所以朝廷也就随了商人们的意愿,并未多做拖延,分几批返航。属下怕王爷等的着急,就提前回来了,其余几个兄弟过两月估计就回来了。”
凌安若看了看他,笑说道:“黑了不少啊,也瘦了。”
希签点了点头:“海上日头太大,西越的饭菜也吃不惯,不过好在这一路上奇闻异事见了不少,也挺值的。”
“这外头大呼小叫的什么呢?”周珩还是好奇的往窗外张望了一眼,“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一座钟。”陆安抢说道,“一座特大特亮堂的钟。”
“是自鸣钟。”希签解释道,“王爷和姑娘要去看看吗?”
周珩闻言霎时就来了兴趣,眼睛都亮了几分,站起身说道:“去,你辛辛苦苦带回来的,自然要去看看。”
他话音刚落,凌安若凉凉的语气飘了过来:“怎么,你又不疼了?”
周珩僵了一下,把这茬给忘了,他弹了弹凌安若手中的瓷碗说道:“啊,不怎么疼了,多亏了你的糖水,包治百病。”
凌安若目光不善的看着他,满脸都写着“谁信你的鬼话”。
周珩后背有点发毛,一把拽着她的手腕往门外走:“行了,一起出去看看,天大地大,银子最大,这可是咱们日后指着吃饭的家伙。”
庭院里人不少,看样子府里空闲的下人们都围了过来看个稀奇,他们一见周珩和凌安若走来,纷纷散了开来,行了礼后指着那座自鸣钟兴奋的说着话。
周珩的目光随之看去,可算是明白了陆安为什么会用亮堂来形容一座钟。
整座自鸣钟高达九尺,跟座小假山似的大马金刀的站在庭院里。钟身除表盘外皆是黄铜鎏金,上头还刻着繁复的人物雕花,阳光之下,夺目的近乎刺眼。
“是挺漂亮的。”周珩赞叹道,“运回来费了不少力气吧?”
“还行,也不是很麻烦,王爷和姑娘喜欢就好。”希签笑着说道,“属下当时正按姑娘给的单子采买货物,一眼就相中了这座自鸣钟,所以就把它带了回来,其他的自鸣钟虽然也精致,但也没这么大了。”
“它怎么不响?”周珩摸了摸钟面上方的鸟头问道,“是还没上发条吗?”
“是,属下这就拧上。”希签打开自鸣钟背后的机关盒,边拧上发条边向旁人演示道,“这自鸣钟每月只需要拧上一次发条就行,比咱们的滴水刻漏要方便许多。”
发条一拧上,表盘上的指针一格一格的开始转动了。希签把指针调到大钟报时的时间,铛铛铛几声钟响,一道嘹亮的鸟叫声蓦然响起。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钟盘上那只说不出名字的鸟正上下转着脑袋不住的长鸣。紧接着,那只鸟下方左右两侧的小门打开,钻出了四个小小的木傀儡。木傀儡或拉琴跳舞,或引吭高歌,在两个小门里轮流转动着,直到唱完一首西越曲才谢幕告退。
王府里的下人们都看呆了,直愣愣的盯着那两扇紧闭的小门说不出话来,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风情异域的西越乐。
凌安若也目露欣赏,只是新奇过后也就那样,她看了一眼跟捡到宝似的周珩,故意逗他道:“这玩意是挺稀罕的,到时说不准能换不少银子。”
她话音刚落,周珩的眼刀就飞了过来,“谁说我要卖了,这个我要自己留着。”
“自己留着?”凌安若笑问道,“方才是谁说天大地大,银子最大的?这会又不要钱了?这东西少说也能卖个五六千两。”
周珩“啧”了一声,谴责的看向她:“你这人,懂不懂什么叫有市无价。何况这东西是希签特意给咱们挑的,辛辛苦苦从海外运回来的,到手还没捂热乎呢你就要卖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他说的这般义正严词,好像刚才那个掉眼里的人不是他一样,装得多像个人似的。
凌安若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侍卫和下人们也偏头咧嘴笑着,周珩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她耍了。
“你无不无聊。”周珩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不啊,多逗乐啊。”凌安若摆摆手,示意下人们把这座自鸣钟给抬进屋里去,又轻声对周珩说道,“我这叫一报还一报。”
周珩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这是指刚才他作天作地要人伺候的事,心中颇为无语,他们两人在不吃亏上可真是寸步不让,总要找机会还回来。
“你还挺记仇。”周珩撇了撇嘴说道。
这人还真脸说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