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地道:“谁稀罕他给的命?我岂会为因我一人苟且偷生而毁我凌家清誉!你想都别想。”
“诶,这话说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嘛。”刘进忠循循善诱道,“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倒是活着,还有再出头之日,何苦争这一时之气?”
“皇后,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您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我就去皇上报个信,说不定皇上心软,还能再见您一面。一夜夫妻百日恩,说不准这一见,您还能重获圣心呢?”
凌安若冷着脸没说话,显然是软硬不吃了,刘进忠可惜地叹了口气,摇着头回去复命了。
三日后,凌府满门抄斩。
送行的当天,京城所有的百姓都站在了街道两侧,目送凌府上下被押解到刑场,压抑的哭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谁都没有想到替大安驻守边境几十年的凌氏最后竟是这样一个结局。
一时间,众人心中不由升起了兔死狐悲的感慨,而最让他们恐慌的是,没了凌氏,没了大安的战神,日后该由谁来替他们抵挡北狄的入侵?谁来替他们把守大安的大门?
新帝糊涂啊!
众人心中扼腕,却也无可奈何地看着凌家一个个被押解上了刑场。
凌安若跪在高台上,望着远处高耸的宫门,不禁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想她凌安若活了这一生,尽是给他人做了踏脚石了。
若是能重来一回就好了。
凌安若看着往北方飞去的鸟,想起了早年在北境信马由缰地畅快。
还是年少时自在啊,没有勾心斗角,也不用尔虞我诈,那时还整日妄想着能同她的父亲一样,建一番伟业。
可惜,她为什么是女子呢?
她闭上眼,叹息地道,若是能重来一回,她可不要这么活了。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随着监斩官的一声高喊,刽子手解开了她身上的镣铐,举起了砍刀。
雪亮的刀刃飞速落下,霎时间砍出一道道血花,几十个人头瞬间就落了地,随后用草席一裹,草草扔在了乱葬岗。
不是没人替凌氏祭奠,在斩首的当天,就有百姓在家中偷偷为其设了灵位,日夜敬香供奉,然而此举却惹怒了新帝,新帝下旨,任何人要是敢祭奠凌氏,皆以谋逆罪论处,并将凌氏的尸体悬挂于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背地里偷偷骂着,只是他们不知,早在凌家被拉去了乱葬岗后,就有一无名富商将凌氏的尸骨暗中换下,厚葬于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