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虽然觉得他没必要因为一个发烧就急成那样,但表面上还是毕恭毕敬,只是忍不住怪异的看了一眼路支齐。
但在路支齐的视角,明瞳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生龙活虎,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明瞳那么脆弱的样子,他当然会慌!
尤其是在看见明瞳手里的袋子,里面装着的全都是一些面包牛奶的早餐,他就更是心头一酸。
发烧了还出来给他买早饭,这人是不是蠢啊!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路支齐在医生扎好吊瓶离开后,却是第一次在搜索引擎里查询,该如何照顾发烧昏倒的人。
然后一点点按照搜索出来的结果照顾明瞳。
明瞳看向路支齐的时候,也看见了床头柜上搁着的水盆和毛巾。
她回忆起自己昏迷睡梦中时,好像确实感觉到有人用温热湿润的东西,细细擦拭自己的额头、脸颊。
明瞳一双狐眼闪烁着潮湿的光泽,她望着路支齐,喉咙好似被梗住,久久不言。
路支齐感觉,明瞳的眼神好像是才认识他一样,又陌生……又炙热?
明瞳反握住路支齐的手,力气不大,却难以挣脱。
路支齐又担心自己动作大了会扯到明瞳的吊针,但是他又实在有些脸红心跳。
那种燥热让他怀疑,他是不是也被明瞳传染的发烧了?
“你干嘛?”
路支齐眼神不善的盯着明瞳,语气里却并不见怒意,倒反而似是恼羞成怒的“娇嗔”。
“我……”
明瞳嗓音很哑,路支齐想抽出手去给明瞳倒水,明瞳却反而用力把路支齐拉到床上,坐起身环抱住他。
明瞳环抱路支齐的姿势很奇怪。
她用膝盖撑在床上,比坐下的路支齐要高出一头,然后用手抚着路支齐的后脑,把他的耳朵搁在自己的左胸口。
明瞳的手绷得很紧,但她托着路支齐的动作却十分轻缓。
在路支齐看不到的地方,有滴泪很快的从明瞳脸上划过,隐入路支齐的发间。
明瞳声音还算平稳。
“我喜欢你,你能听见我的心跳吗?”
“它因为你……才这么鲜活。”
路支齐感觉脑袋触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他哪还有心思听明瞳的心跳?
他自己的心跳完全把明瞳的盖过了!
离得太近了,路支齐怕明瞳会察觉到他的异样,似逃似躲的慌乱起身。
他故作镇定的维持着自己冷酷的形象,心里还在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明瞳的话。
却看见明瞳手上的吊针已经被扯掉了,明瞳的手背还在持续流血,连校服体恤都被浸成红色!
“校医,校医!”
路支齐按住明瞳的针孔,另一只手按下病床呼叫器,等校医姗姗来迟的时候——
血基本上已经止住了。
校医战战兢兢的帮明瞳处理伤处,唯恐旁边的路少爷会责怪他不够尽职,呼叫铃响了半天,他才从卫生间急吼吼的出来,赶过来处理。
虽然人有三急,合情合理,但是路少爷一句话就能让他回家耕地,就算不合情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一时间校医悲从心中来。
这校医实在是戏太多了,实际上路支齐心跳还没顺下来呢,满脑子都是明瞳刚才的话。
倒是明瞳,没得到回应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垂着眼,看着好像是在看校医给她处理伤处。
伤处较小,血止住之后就没什么大事了。
校医只是帮明瞳简单的用碘伏消了消毒,反复极致细腻的放慢过程,以凸显自己的“专业性”和“职业态度”。
做戏的人很认真,看戏的人却轻咳了一声。
校医虎躯一震,就听见路支齐说:“我,我出去一下……”
明瞳笑着点点头,心下却有些晦涩。
这算是又一次拒绝她吗?
校医见路少爷走了,松了口气,不再做戏,收拾好东西,认真的嘱咐了明瞳几句,也紧随其后的离开。
病房安静下来,明瞳有些不适应,又有些习惯了,只是静静靠着枕头,望向窗外午时高悬的灼灼烈阳。
和她的心一样灼热,但在这个逐渐深入的秋天,却怎样也释放不出原本的温度。
明瞳已经退烧了,她身体的力量也在逐渐恢复,大概坐了十分钟,明瞳就打算回去上课了。
她刚下床,医务室的门又突然被从外面打开,明瞳错愕的看向门口气息微乱的路支齐。
路支齐先是递给明瞳一件白色的衣服,明瞳撑开看,发现是一件有些宽大的校服体恤。
和明瞳的校服体恤不一样,这一件应该是学校专门发给A栋的运动校服,一般用于体育课穿,大体款型上虽然相似,但是布料和一些细节处的设计却是清晰可见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