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就放下了?
肖铎皱眉,安安静静地在床尾的地板上坐下,看着慕容时慢的背影,心里莫名涌上一些委屈。
殊不知,床幔后的慕容时慢睡意全无,大而明亮的眼睛睁着,泪水如流水般从面颊滑落。她拼尽全力压住呼吸声,让它保持平稳。
就这样硬撑着,她也不知何时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做了许多让她不适的梦,被夏青唤醒时,看着透过窗台洒在地面上的阳光,还有些分不清白天黑夜。
“昨夜他有来吗?”夏青服侍慕容时慢梳妆,面色苍白,一看就知道也没睡好。
“不知道。”慕容时慢轻轻地说,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我怕事情声张出去,那个太监会拦着你,拉着你一通解释,说些好听的话,装可怜。你耳根子软,怕是人家词都没说完你就又原谅他了。”夏青把口脂递给慕容时慢,“所以我们现在再去找她们。这样的话,肖铎绝对追不上。”
慕容时慢避开夏青的眼神,夏青也不管她,走出去吩咐下人去准备。
因为慕容时慢临时改变主意,于是一辆马车成了两辆,太后一定要和慕容时慢一起乘一辆马车的。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就改主意要来檀悉寺了?不过也好,能日日见着你,哀家想想心里就欢喜。”马车上,太后拉着慕容时慢的手,慈爱地看着慕容时慢,忽然变了脸色,“媏媏,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没事,昨晚没睡好……”慕容时慢闷闷的,前面还好好说着话,现在眼睛酸酸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在泪水夺眶而出之前,躺在太后的大腿上,“就是有点累了,没什么。”
“哀家的媏媏啊……”太后温柔地轻声叫着,抚摸着慕容时慢的脑袋,“我们媏媏……许久没和哀家这般亲近了。哀家心里真真是高兴啊。”
“世上哪有女儿和母亲不亲近的。”慕容时慢好像暂时找到了一个依靠,情绪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太后感觉到了,想看看慕容时慢的表情,又忍住了,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后脑,安慰她:“母亲永远都在,啊,我们媏媏什么都不用怕。”
慕容时慢眼角划过眼泪,心还是一抽一抽地疼。每疼一次,心就会像针扎了一下,刺激出眼泪,又是那种快呼吸不了的感觉。
另一边,肖铎刚刚听说慕容时慢跟随太后一起去檀悉寺的消息。
“什么时候走的?”肖铎一脸难以置信。
“儿子问过了,内务厅的人也是今儿一大早夏青姑娘才去告知的,兰陵宫也是昨日才听说,一个个嘴巴严实得很,也是儿子问了好半天才松了口。”
肖铎回想了一下,昨晚慕容时慢的确不对劲,不禁有些后悔。随即快步往昭定司外走:“备马,我去追。”
“欸,干爹!您追什么呀!帝姬什么都没和您说,一大早就走了,不就是让您追不上吗?!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您何必——”
“——我说备马!”
“哎。”曹春盎见肖铎动了怒,连忙去马厩取马。
“肖掌印!”
肖铎看到御林军统领沈清和向他走来,两个人很早就认识了,也算旧相识,互相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肖掌印,御林军这边抓到了几个潜逃的犯人,辛苦昭定司审讯。还有,万岁爷让我来,特请肖掌印进宫一趟,需尽快想出将西蜀匪徒平定的决策。”
“非要现在?”
“你有急事?”沈清和一眼看穿,微微皱眉,“我最多帮你拖延一个时辰。”
“多谢。”肖铎用力拍了拍沈清和的肩膀,骑上曹春盎拉来的马,向城外疾驰而去。
“沈统领,我们先走了,劳烦您了。”曹春盎恭敬道。
“小事。”沈清和温和一笑,转身往皇宫里去。
刚开始曹春盎还无言地跟着肖铎追赶太后的马车,估摸着有一段时间了,有些为难了。
“干爹!您这样追是不是太赶了!帝姬都走老远了!估计都出城了!”曹春盎追在肖铎身后大喊着,“干爹!您一个时辰后得去面圣!到城外都得半个时辰以上,来不及的干爹!”
“来不及也得追!”肖铎怒吼,“她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走了,到底几个意思!”
“干爹!您怕不是又得罪帝姬了吧?这些皇室的人生性就多疑,你都不知道你干什么了你就得罪她了!”
肖铎充耳不闻,依旧快马加鞭,直至赶到城门,城外一丝车轱辘滚动的动静都没有,显然是走远了。
“干爹!我就说追不上吧?帝姬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不想让你追上,你能追的上吗!”曹春盎气不打一处来。
肖铎眼眶有些红,慢慢转回身,声音却依旧平静:“去查查这几日兰陵宫有何异动,一五一十的查,所有细节我都要知道!”
“是!”
“……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