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乖乖抬起头。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扶桑摘下面纱后的脸,竟和帝姬一模一样!甚至比帝姬更艳丽几分!
崇沅帝姬有些气急败坏:“你是何人?!为何和本帝姬长得….…一模一样!”
扶李氏淑怡正想回答:“回帝姬——”
“住口!你个贱妇!你!回答本帝姬!”
扶桑用力咬着唇忍了忍,硬是把火气憋了回去。
“帝姬有所不知,世上有无数的人,相像未必是什么稀罕之事。民女曾见过许多来来往往的客人,有些明明长的一模一样,却一个来自北方,一个来自南方。何况帝姬天生丽质,哪里是民女这样粗俗之人比得上的。”
崇沅帝姬还想再闹,看着扶桑这张脸又心烦:“……罢了,你们下去。”
夜间,母女二人在房问闲聊。
扶桑在一旁静静做女红:“娘亲,今日那个帝姬,架子摆的真大。而且啊,目光短浅。”
扶李氏淑怡笑了笑:“按你爹爹生前的意思啊,这些住在皇城里头的人,见识还不如我们多。”
“那可不是。”
“好咯。你呀赶紧回自己房里去睡,我听掌柜的说,这帝姬啊,难伺候得很,万一这深更半夜的又叫唤,我还得去看看。”
扶桑撇了撇嘴:“那个帝姬真麻烦,我们都好吃好喝的招待了,她这也不满那也不满。那个宫女也是,说话虽客客气气,俨然把我们当下人使唤。见过奴才使唤奴才的么?”
扶李氏淑怡忍俊不禁:“好了,小小年纪,别戾气这么重。乖,回去睡吧。”
扶桑的父亲几年前过世后,扶桑的母亲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家,所以扶桑对母亲十分依赖,也十分听母亲的话。
只是她未曾想到,变故发生在一夜之问,她也会在顷刻问疯魔。
“扶桑,扶桑!快醒醒!”
扶桑睡得正香,被人摇醒,脑子迷迷糊糊的。
“嗯?夏青姐姐?大半夜的,你怎么不睡啊……“
夏青是在汀兰水榭打杂的婢女,比扶桑略大几岁,平日里和扶桑关系要好。
夏青紧张极了:“我方才下楼取水喝,路过帝姬房间,仿佛听到鞭打声……我害怕,去找老板娘,但老板娘不在房中,我就来找你了。”
扶桑觉得奇怪:“我娘不在房中?她说怕帝姬半夜叫唤,她到时要去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即刻起身去帝姬房间。
“娘亲!”扶桑拉开房门,见了眼前景象,只觉得一阵眩晕,崩溃地冲了过去。
李淑怡倒在血泊之中,已然没了气息。
崇沅帝姬愤恨道:“哼,这个贱妇冲撞了本帝姬,死不足惜!“
扶桑泪流满面,又不敢用力,轻轻晃着李淑怡:“娘亲!娘亲……”
扶桑跪在李淑怡的身侧,抓着她沾满血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泣不成声,眼泪如珍珠般一颗接一颗地落下。
夏青亦是心痛:“你们为什么这么做!老板娘如此心善,你们竟下这样的毒手!”
月芯冷冷道:“帝姬做什么需要理由吗?死了便死了,一条贱命,你们还应当谢恩呢。”
“你们无故杀人,我要去报官!我去报官!”夏青说着就要跑出去。
“去啊,你去啊。”崇沅帝姬嚣张极了,“本帝姬赐死谁,都是至高的荣耀,报官?哼,你觉得那些个人管的着吗?”
扶桑仿佛疯了一样:“你住口!你们这两个毒妇!我娘亲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要遭你们如此对待!你们在汀兰水榭,对你们是最好的招待,不敢有半分懈怠,自认问心无愧,给足了你们皇室排面!而你们这些人,为了一己私欲,稍稍不如意,便致人于死地,却未曾考虑他人感受。你们才是真的死不足惜!”
扶桑脑子突突的,全身都热起来,狠心一把拔出插在李淑怡身上的刀,疯了一样向崇沅帝姬冲过去,毫不犹豫地捅了进去。
崇沅帝姬没反应过来,躲闪不及,惨叫出声:“啊——“
还没喊完,扶桑怕其他客人听着,一下捂住崇沅帝姬的嘴,冷笑道:“你放心,你的生忌死忌,我必定会给你烧纸钱的。”
月芯被吓得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扶桑拔出刀,一回头,一样结果了她。
夏青惊呆了:“扶桑……你……”
扶桑苦笑了:“她们杀了我娘,杀了我最后的亲人,那是罪有应得,罪有应得!”
夏青亦泪流满面:“扶桑,你先起来。来,姐姐拉你。”
扶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浑身冰凉,泪止不住地流。
夏青到底比扶桑冷静沉稳些:“扶桑,现在怎么办?幸亏客人住楼下,听不见什么动静。”
“……若是叫人发现,我死了便死了……但你们会受我连累……夏青,你看过话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