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低声开口:“那黑衣人来的古怪,以我们的身手,竟被他远远甩在后面。老四你回去,如实报告二殿下。三小姐丢了,你我都难辞其咎,其他人随我继续追!”
“是!”
几人眨眼消失在野外,风吹过,没留下一丝痕迹。
话说被风拍晕的秋瑶,再醒过来已经身处一精致木屋内,身边早没了小妹踪影,秋瑶左右看看,坐起身来:“小妹呢?!”
“她太吵,让人带下去了。”
秋瑶听了心下一紧:“不行,她要留在这里。”
黑衣人回过头来,看得秋瑶一愣,此时他的眼睛竟不再是初见时的血红,暗黑的眸子偶尔艳红血丝流转,妖异得很。
宽大的帽子已被摘掉,黑白相间的长发杂乱地披散在身后,配上白皙异常的肤色,更显得不人不鬼。见秋瑶已经清醒,便端着瓷碗走上前来。
秋瑶心中打鼓,面上咬紧牙关硬挺着不露声色。这人已三番两次透露不喜欢吵闹,只怕自己害怕吵嚷一番,小命也该提前归西了。
那人仿佛很欣赏她不哭不闹的性格,无言递过瓷碗,碗中装着黑漆漆的汤药。
“喝了。”
秋瑶往后退了退:“我想先见见她。”
“她在前山,你来不及见,若能成功出来,自可随意见她。”
“出来?”
“喝了它,带你去沉尸谷。”
秋瑶暗自打个寒战,咬唇不语。
那人独自往下说:“在谷中不许哭闹。否则,我杀了你,再杀了她。”
“谷中有什么?”
他避而不谈:“练药。”
“我要怎么才能出来?”
黑衣人眨眨眼,似乎已经不耐烦:“几十年没一个撑下来的,你去便是,练成自然能出来。”
闻此,秋瑶诧异的看一眼眼前的人,若不是说话做事带着老气,说是三十来岁未尝不可,几十年?
那人看看天色,眼中不耐更甚,把碗往前又递了递:“快喝。”
心中玄丑低声喊了两句:“娘,我害怕。”
听他这样说,秋瑶心中又打鼓。但既已开弓,便再没回头箭了。
看着面前的人渐渐失去耐心,秋瑶毫不怀疑若自己再多话,怕是这药都不用喝,直接能下去见阎王。
若说有无私心,她是有的。记忆中的场景每每袭来,扰得她日渐烦躁,如此小小年纪便已开始,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只怕尚未成年,便近疯魔了。
如今这人能轻松避开府外的江湖人,足见武功在他们之上,有这际遇,是死是活,只得拼上一把。
想到此,这才强撑着发抖的双手,接过碗一饮而尽。
往下咽时,那黑漆漆的汤药若蚀骨毒水,仿佛带着横冲直撞的数百把尖刺一路往下滑动着。
秋瑶双手紧紧抓住胸口的棉袄,费劲喘着粗气,耳中玄丑撕心裂肺的哭喊让她维持着仅有的理智,还能记得按黑衣人的要求,不哭不闹。
那黑衣人面无表情地盯着无声在地上翻滚的女孩,没有听到往常刺耳的尖叫、苦恼,让他非常满意,暗黑的双眼带出些兴致。
月上半梢,皎洁的月光透过纱窗探进木屋内,触碰到地板上奄奄一息的女孩,女孩头发已被汗水浸透,胡乱粘在脸上,双眼紧闭,眉头紧紧皱着。
那黑衣人还在认真的盯着地上的孩子,见月光照进来,突然面露喜色,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衣领,将人扯到月光下。
若有人能看到,便能发现一抹浓黑的雾气正飞快在木屋内盘旋着,上下跃动着,时而猛地靠近那黑衣人,却又像顾及什么,硬生生停住,接着盘旋。
待笼罩在月光下的秋瑶动了动,黑影嗖一声冲向地面:“娘!娘你醒了!”
却见丝丝红线渐渐浮上秋瑶脖子,正飞快朝着头部蔓延。
她睁眼,只来得及看一眼面前的黑影,便被头部异样的疼痛刺激的张大了嘴,死死抠住地板,费力呼吸着。
“娘!娘!娘你怎么了。”玄丑转身恢复成人形,手足无措的碰着秋瑶的脸,杏眼中豆大的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滑下脸颊便没了踪影。
“玄丑.....你太吵.....”费劲的想完一句完整的话,秋瑶吃力的爬出月光照着的地板。
“!!!”玄丑着急得直跳脚。
木板上,秋瑶往日水灵灵的双眼竟开始涌上极细的艳红血丝,她竭力甩着头,更努力的想要爬离月光。
那黑衣人上前挡住,不让她爬走,并伸手止住她想要挠脸的手。
秋瑶轻微的挣扎两下,费力的吸两口气,因疼痛带来的恶心感让她不自觉干呕,黑衣人嫌弃般皱眉,起身改用脚尖踩住她棉衣,阻止人离开月光。
忍了半响,疼痛逐渐过去,终于又能听见玄丑哭喊的声音,她来不及反应,一头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