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吻颈,断少师,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浩渺的江面,烟波荡漾着山形塔影,碧水如镜,青山浮水,倒影翩翩。在江边的一个小山坡上,有一人正在刨土挖坑,只见此人面色苍白,握着铁锹的双手上隐隐有露出的青紫色血管,刚刨了几铁锹就咳嗽不止,气喘吁吁。
此人正是三月前被肖紫衿逼着跳崖的李莲花,当日跳崖后正好落在江中的一叶小舟之上,找来纸笔,写了一份绝笔信,将信送出后,便从船家手中买下这叶小舟,摇舟北上。自此每日在舟上钓钓鱼,煮煮茶,看看沿岸不同的风景,要是能忽略碧茶之毒毒发带来的痛楚,日子过的也算逍遥。
近两日体内的碧茶之毒愈演愈烈,无感渐渐丧失,恐时日不多,李莲花便弃舟上岸,想找一个山青水秀之地作为自己最后归宿,也算对自己的一点慰藉。从山下村民处从买了一点吃食,一把铁锹,一张草席,一根麻绳便摸索着往山上走,本来想买一口棺材,但是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无法将棺材运至山上,便作罢。一路跌跌撞撞上山,选在一块大石下开挖,想着最后自己躺进去后,用绳子将大石拉下,盖住墓穴,在这荒郊野岭之地以免尸身遭受野兽撕咬之苦,也算给自己的最后一点体面。谁知自身本就是强弩之末,再加上走了那么长时间山路,又是挖坑刨土,体力早就不支,只觉喉头一甜,侧身吐出一口血水倒在地上。在倒下前还在想老天这是何其不公,连最后一点让自己入土为安的体面也不给呀!哎,罢了,一死万事休……
迷蒙中意识回归,他缓缓睁开眼,视线还是模糊不清,只朦朦胧胧感觉到一丝光亮,摸了摸周身,感觉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床上,床上铺着柔软的棉被,难道这是有人救了自己?想着老天还是有点怜悯之心,最终未让自己饱尝尸骨啃咬之苦。他坐起身,挪动下身子,感觉右腿传来一阵疼痛,摸摸已经被人包扎好。又凝神倾听未听到任何动静,他起身下床,摸索着熟悉着周围环境,感觉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陈设比较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橱,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自己的包裹,一张凳子。李莲花摸索着把自己所处的环境熟悉了下,主屋是三间房,两个卧室,中间一个客厅,李莲花住了一间卧室,另外一间应该是住了一个女子,屋内有个梳妆台,屋内陈设也更精致。屋外是一个院子,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草药的香气,院内的厨房里飘着白粥的香气。李莲花在四周转了转没发现人迹,想着主人可能是出去了,便摸索着坐在炉灶前想将灶火灭掉,以免把粥熬焦了。
忽然感觉身后有异动,手腕已被一个纤细的手抓住,感觉一道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模模糊糊看见自己面前站了一个女子,穿着浅色系衣服,身材纤细,周身散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冷气,感觉好像面前之人对自己有个莫大的怨气,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似的。李莲花来不及细想,对面之人便放开自己,自顾自的看来下锅里熬得粥,然后又放下背上背的背篓,开始熬起药来。李莲花见对方没有搭理的自己的意思,便站起对姑娘抱拳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对方好像听所未闻,并不搭话。李莲花有点尴尬,感觉出对方并不喜欢自己,自顾自的抹了下鼻子道:
“在下李莲花,不知姑娘贵姓,姑娘搭救之恩,无以为报,来日如若有需要李某之处,定当赴汤蹈火再说不辞。”
对方听完只是回头望了他一眼仍未搭话,李莲花自嘲一笑,自己命不久矣,那还能大言不惭的说要报恩,而且对面女子明显对自己充满敌意,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便道:“李某,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姑娘恩情恐无法回报了,姑娘高洁想必也不是协恩图报之人,那李某便不再打扰,就此告辞。”
说着便往走去,忽然背后人影闪动便向自己袭来,李莲花侧身躲过,运气抵挡,到底是缠绵病榻多日,又未进食,体力还未恢复,不过两三招便被对方点了穴道,李莲花只得心里叹气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对方将自己制服也不说话,过了一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将自己带到一个大树旁,拿出绳索将自己死死地绑在了大树上,李莲花气道:“角丽谯,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方听到止住往回走的步伐,回头凝望着他:“你眼睛恢复了?怎么知道是我?”
李莲花摇头叹道:“没有,只是你给我的感觉与角丽谯太像了,而且我认识的女子对我充满如此仇恨的也只有你,你怎么死而复生的?难道是笛飞声顾念旧情……”
“没有,他那一掌是真狠呀,肝肠寸断,痛的我五脏六腑都如有万千虫蚁在啃咬,痛不欲生,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不带一丝留恋,他说他杀我是因为我生性可恶,哈哈哈……”,角丽谯冷冷的打断他,说着说着就大笑起来,李莲花能听出她的愤恨与不甘。“生性可恶,我只到死去的那一刻,才觉着我这一生可笑至极,十三年的无怨无悔的追随,只换了一句生性可恶,死后连个敛尸的人都没有。”
角丽谯一生痴恋笛飞声,但笛飞声是个武痴,对于儿女情长这些事情漠不关心,笛飞声漠视角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