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时候戚醉也是忙着生意,对赚钱的热情远比任何事都热衷,对他来说从决策中获得成就感是比任何表象声色更美妙的体验。
不过近来他稍稍清闲了那么一点,还是为着怀沅的一句交代,怕怀香一个人经营店铺累得慌,总会时不时去看看,却不记得怀沅在时那店铺也是怀香一个管着,大体上来说没区别。
但他养成习惯一向很快,一天三趟已成了家常便饭。
怀香因为扭了脚这两天没有去店铺,戚醉忙完之后顺便在街角买了他们常吃的那家烧鹅直奔家里。
往常清净的门前这会儿人来人往地搬腾家具,戚醉见状不等车子停稳就开了车门,吓得旁边的吴愁直呼我的爷。
“怎么回事儿?”戚醉上前,逮着门框里指挥人搬东西的田枣问道。
“六爷来了!”田枣立正身很板正地打了个招呼,“搬家啊,小姐没跟您说?”
岂止是没说,今儿他要不来压根不会知道,回头就该连人都找不着了。
带着疑惑和一腔莫名的气,戚醉穿过凌乱的客厅上楼找到怀香的卧房。
怀香正在里头整理箱子,看到他来有些讶异,对自己如此大动作并没有急于解释的意思。
戚醉又问了一遍,她才道:“我把这栋公寓卖了,搬回槐枝巷的旧居。”
“缺钱?”怀沅也有些积蓄,入醉香的盈利尚且过得去,应该不至于拮据到卖房子才是。
“我想把店铺重新修整一下,再者说来这公寓太大,每月给工人的支出也是一笔费用,我跟田枣田桃在老院子住着倒也正好。”
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戚醉动动嘴就能解决,不过他看怀香这搬家都不打招呼的架势,自己直接开口她也不会接受,琢磨了一阵只能敲她一记脑袋泄愤:“做决定闷不吭声,搬家也不通知,以后可别叫我六哥了,我当得心虚。”
怀香见他没有说别的,暗自松了口气,对于卖房子她也是觉得自己能做主处理就无需麻烦别人。亲兄妹还要明算账,对于戚家她万不能蹬鼻子上脸。
这公寓是哥哥在世时买的,花了一笔不小的费用,被她念叨了好几天。她知道哥哥是想让她过上好日子,当千金小姐一样享受。
然而到底天不遂人愿,哥哥没了,她这千金小姐终是当不成了,还是得自食其力才行。
给自己打了几口气,怀香继续忙活,招呼戚醉一边坐,“这里乱得很,六哥你在这儿坐会儿。”
“坐什么坐,脚还没好尽折腾,一边去。”戚醉挽起袖子将她扒拉开,把她装好的箱子从床上拎下来,“车子正好开在楼下,收拾完送你过去。”
“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戚醉现在听她客气就来气,但对着她也撒不出来,“没心没肺……你哥九泉之下要知道我照应你照应到卖房子,晚上不得托梦来骂我。”
怀香嘿嘿一笑,听到“托梦”二字,莫名有些紧张,问道:“说真的,我哥有没有托梦给你?有没有说什么?”
戚醉看她睁得溜圆的眼睛,觉得好笑:“怎么怕你哥在梦里告诉我保险箱密码呢?”
怀香愣了一下收敛神情,摸摸耳朵道:“我就梦不到我哥,这人绝情得很。”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不到不是你没想?这可怨不得你哥了,我都得替他叫屈。”
本来有点伤感的事,被戚醉这么一打岔气氛全无,怀香也没了刺探的心思,撇了眼他道:“你跟我哥真是臭味相投。”
“说什么?”走到门口的戚醉回过身,浓眉一抬威胁满满。
怀香赶紧改了句:“惺惺相惜,惺惺相惜!”
“回头再收拾你。”戚醉暂且不跟她计较,拎着箱子下了楼,指派吴愁也帮着搬东西。
卖公寓并非怀香一念之间,怀沅弥留那几天她已经决定了。因为她总会想起哥哥被病情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模样,就想着回到以前住的小平院,哪怕再想起来也是他们儿时快乐无忧的日子。
公寓那时候是托着戚醉的关系买的,买进的价格要比市价便宜很多,转手出去还能赚一些。公寓里的家具除了用得上的,其余的怀香全让折在了房价里,卖公寓的钱分出一部分给了遣散的工人。老房子年久无人住,也得修整一番,剩下来约摸还有一万来块,装修店面倒也够了,但制香这个行当原料都不便宜,还得考虑到周转问题,反正是由不得大手大脚地花钱。
槐枝巷的老院子戚醉只去过一次,随后不久怀沅便跟着他做事,用赚来的第一笔钱买了那栋公寓。
想起来也不是太久远的事,但看院子砖石里的杂草,戚醉不觉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这哪能住得成?好歹也修缮好了再说。”戚醉看了眼院中的环境就没打算再进去,把箱子塞回了后车厢,啪一声关上。
“我已经找了工匠,这段日子就住在店里。”
戚醉看了她一眼,蓦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