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云洞是天虞山灵气最浓之处,洞前有一株硕大的流苏神树,据说是很久很久以前,怀姜和薰华幼年时候,由仲黎帝君亲手种下。
流苏神树的树身粗壮,白花花曾和念念两人互相环着手臂尚且围拢不住,树的枝干虬曲蜿蜒,白玉似的树冠开满了丝状花朵,层层叠叠,花瓣飘逸如雪,却比雪更多了纷纷袅袅的香气。
流苏神树根系发达,将周边灵气都吸取聚集在此。在天虞山上生长了近万年,也沾染了不少灵力,原本只在夏天开花的流苏树,花朵竟也渐渐四季不凋了。
白花花抚摸着流苏神树粗粝的树皮发呆,神魔之战距今也有一千年了,若不是那场战争,师祖和师伯也不会仙逝。千年前的天虞山应该比如今热闹许多吧,不知怀姜师尊幼年时也曾在此挨罚。
所谓制流苏花茶,就是先采摘新鲜的流苏花朵,再将其中花蕾部分挑选出来,然后清洗,确保花蕾上没有杂质和枯萎部分,接着洗净晾干至没有水分,最后就可以收入洁净的茶罐中保存。
清洗和晾晒都好说,只是挑选和采摘,有法术也无用,花蕾混进去一丝杂质,最后的花茶都会腐烂,致使前功尽弃。
采摘需要爬树,白花花选择在流苏神树下铺开一块布,用布接着新飘落的花瓣,被风摇落的花瓣没落在地上就是干净的。
近万年的流苏神树花朵繁多,风一吹,多的是丝丝瓣瓣悠然而下,用手一片一片的捡完真的很难,没有丰富的被罚经验,白花花也想不到铺布的招数。
布上落了一层花瓣后,白花花就开始附身仔细挑除杂质,挑拣完毕后再将干净的花蕾倒入一个大坛子中。
如此重复了几次,大坛子将满,白花花早就疲累不已,抬眼望去,天都快黑了,从早晨到现在,白花花忙到水都没喝一口。
白花花艰难起身,揉着腰左右张望,心里嘀咕:“怎么今天来这么晚,以前念念来送饭都可及时呢。”
正想着,一抹橘色身影闯入眼帘,是念念!
白花花赶忙招手示意:“这里这里!我肚子都要饿扁啦!”
白花花迫不及待的接过念念从怀里掏出的东西,匆忙打开外层包裹的荷叶,竟是半只烤野兔!
“今天竟然捡到了野兔吗?”白花花十分惊喜。
每次被罚不能吃饭,念念总能在林子里捡到小动物,白花花推测,可能是猎户打猎来不及捡走的猎物,有时是鸽子,有时是鸡,有时是野兔,这个猎人可真有够不小心的。
念念点点头,略带惋惜的说:“对呀,可是我把兔子切开,试着像昨天烤鸡一样烤兔子,没有烤好,剩的半只又重新拿树枝叉着烤才好,浪费了半只。”
“有的吃就很不错啦。”白花花嘴里嚼着兔子肉,含糊不清地接道。
饿了一天,哪里还管兔子是包着烤还是叉着烤,能填饱肚子才是第一要考虑的。
“不过,你猜今天我捡到野兔时看到了什么?”念念一脸神秘兮兮。
“看到了什么?”白花花只顾着专心啃手里的烤兔子,眼都没抬一下。
“我看……仙尊!”念念话还没说完,忽见落英亭中有个人影,定睛一看,正是怀姜站在亭中望着这边。
白花花连忙擦干净嘴边的油渍,将嘴里来不及咽下去的烤肉用力吞下,顺便把手中吃剩的一只兔子腿往身后藏了藏。
白花花的小动作被怀姜尽收眼底。
怀姜浅浅一笑,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嘴角那抹日有若无的浅笑转瞬即过。
怀姜仙尊,闻名四海八荒的气象庄严,高深莫测,竟然对她笑了,何况今天她刚惹师尊生气,白花花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怀姜冷冷道:“交代的事情你可完成了?”
白花花忙答:“回师尊,采摘和挑选花蕾已完成,只待明日取日出之时灵气最为浓郁的寒潭水清洗,再晾晒即可。”
怀姜冷漠离开。
翌日清晨,天还未大亮,白花花已起床拖着盛满流苏花蕾的大坛子,准备去寒潭清洗。
刚至寒潭边,白花花就看见怀姜在寒潭处的石桌旁悠然自得的饮茶。白花花将坛子搁在一边,恭敬地向怀姜行了一礼:“师尊早。”
怀姜不答,自顾自饮茶。
见师尊没有搭理的意思,白花花讪讪一笑,心想:我这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只因偷吃几只鸡,要是传出去,我这盘古氏后人亲传弟子的唯一弟子,要把人笑掉大牙了。
白花花只敢在心里发牢骚,手上的活儿是一点没敢停下,先将寒潭水打入盆具,又将坛子中的流苏花蕾分次倒入水中,仔仔细细清洗,来回捯饬了七八次,确保清洗干净,又将花蕾平铺至寒潭边的石碑上。
此时天光亮起,时节虽已至初夏,但山中温度尚冷,晨起仍有薄雾朦胧,白花花抬头忘着天空,心下思索着这些花蕾不知要晾晒多久。
生